当然,王秀雯不知道桑拧月已经寻到了兄长。固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往侯府去的少了,而侯府是她唯一可以得知桑拧月消息的地方。既断了消息来源,她不知情也情有可原。
二来,何尝不是她太不把桑拧月看在眼里,只把她寻兄当做笑话看?她也根本没想到她能成功,甚至能凭借此事翻身。
也因此,此时她受到的冲击,其实并不比桑拧月与表兄站在一起,而表兄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这一幕给她带来的刺激小。
王秀雯觉得这世道怎么说变就变了,她也怀疑,是不是她太想当然了?毕竟这名武将和桑拧月可没有丝毫相似的地方,他们应该不是那种关系吧?
王秀雯疑神疑鬼,常敏君却在此时开了口。
她佯做疑惑的问桑拧月说:“拧拧,眼前这位姑娘,不知该如何称呼?”
桑拧月便为两人引荐,“这位是王姑娘,乃是武安侯府姑太太所出的嫡女。”
又对魂不守舍的王秀雯说:“还真让王姑娘说着了,我南下寻兄,如今确实一家人团聚了。这位是我嫂嫂,至于旁边那位,乃是我一母同胞的嫡亲兄长。”
王秀雯呐呐不能言,常敏君也好似没有结识她的兴趣一般,只打着机锋道:“我们初来乍到,在京城还要适应些日子。如此就不邀王姑娘去府上做客了,咱们有缘下次再会。”
这话其实很不客气,就和当面说关门谢客其实没多大区别。一时间,不仅老夫人讶异的多看了常敏君一眼,就连沈廷钧,都不由微微挑了挑眉。
许是常敏君的话太不客气,也许是现场的气氛当真令人窒息,王秀雯再没多留,匆匆辞别了老夫人和沈廷钧后,便带着丫鬟、奶娘和一个半岁左右熟睡的小婴儿,下楼出了望月楼。
这边众人再没提及王秀雯,都往早就布置好的厢房去。
老夫人有心款待,今天的宴席自然不差。虽然多有京城的地道美食,但也有不少闵州的风味菜。且许是考虑到他们奔波劳碌,不易吃太多辛辣油腻,所以宴席整体口味偏清淡,但是符合桑家人的口味。
膳后鹤儿竟是醒来了,小家伙先是嚎了一嗓子,然后就开始踢腿哭泣。
老夫人急的什么似的,反倒是沈廷钧,即便许久没亲自伺候儿子,也知道儿子这反应意味着什么。
他亲自去搁置鹤儿的小床上摸了摸,果不其然湿漉漉的一片,小家伙是撒尿了,且也饿了。
果然,换过衣衫,又让奶娘重新抱去喂奶,等再次被送回来,就见鹤儿浑身奶香味儿扑鼻,且整个人精神奕奕,连一双黑眸都比之前更有神采了。
老夫人心肝肉的乱叫一通,把孩子抱在腿上稀罕不够。
鹤儿倒也不认生,咿咿呀呀的和老夫人对话。一老一小说的热乎的狠,虽然谁也不知道对方都说了些什么。
临近分别时,老夫人肉眼可见的露出不舍的表情。她其实是将鹤儿和桑拧月都接进侯府的,但想想也知道这不可能。
让拧月未婚生子,已经是他们不厚道,再这么没名没分的将他们母子接到府里,这和抬个没名分的妾室有什么区别?
老夫人干不出这么无厘头的事情,因而即便百般不舍,还是和乖孙儿道了别,并目送着桑家的马车远去。
第181章磨人精
等桑家一行人走远了,老夫人才招手唤来双鲤,问她方才的事情打听的如何了。
双鲤很能干,就说:“荀家五公子要弄个青楼出身的花魁进门,把吏部侍郎夫人给气病了。吏部侍郎夫人想让儿媳妇好生劝一劝儿子,也想让儿媳妇好生压一压后宅那些妾室通房的嚣张气焰,就借口秀雯姑娘的生辰要到了,要给她置办个小宴,好歹将人从别院哄了回来。”
啊这……这事情还能这么办?
老夫人有些无语。
她觉得秀雯当初一意孤行,非要选荀五这棵歪脖子树,已经够昏头了。没想到,那吏部侍郎的夫人,也不是个明事理的主。
你说你做亲娘的,儿子的事情你若说不通,只管拿出当母亲的威严来,将那青楼出身的提脚卖了、或是远远的送到别处去不就完了?非得让儿媳妇回来掺一把手,这是嫌弃儿媳妇日子过的太舒坦了,还是觉得那夫妻俩日子太寂寞了,要给他们添些乐子和热闹?
这事儿,就没这么办的。
老夫人念了几句“糊涂”,便又叹了一口气。
这事儿上秀雯肯定是要受委屈的,只是那孩子还贪着吏部侍郎这个公公能给他们带来好处,一时半刻且舍不得和离。所以,事儿最后指定还得糊里糊涂的糊弄过去,她如今跟着烦忧,也不过是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