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拧月见状就有些担心,“大哥有分寸的吧?”
常敏君不确定:“那谁知道呢。”
清儿说:“大哥像是被气疯了。不说大哥,就是我,这时候若是抓住那王徐氏,都恨不能生啖她的肉解恨。”
清儿这话一出,桑拧月和常敏君就赶紧劝,“你是读书人,这些话可不能说。让外人听到了,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何必跟这些小人一般见识,恶人自有天收。即便老天爷不收她,他做那么多恶,也会有报应。你的前程远大的狠,很没有必要因为这些小人,给自己的前程添纷扰。”
两人又不着痕迹的岔开话题问:“不是说要举办典礼,什么时候?副山长可有说具体的日子?”
清儿一听这个问题,面色就郑重起来。“师傅说,吉日就安排在这个月最后那个休沐日。”
收徒不是小事,尤其是身份地位如同副山长这般高的人收徒,那更是牵连甚广的一件事。
尤其是这次师傅还想大办典礼,那就需要给更多人去帖子。就比如师傅的一些就旧友,或是他那些远在天南地北的师兄们。
因为距离太远,收到帖子的人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赶过来。所以典礼安排的日子就没那么紧凑,争取让所有人都有时间赶过来。
清儿如此一说,桑拧月和常敏君就颔首道:“还是副山长考虑的周到。”
两人又忍不住商量起,清儿需要敬献给师长的礼物。
如今这时节,哪怕你去私塾读书呢,也需要个六礼。那还不算是拜师,只是送孩子去学堂。那都如此郑重,拜师只会更隆重。相应的,礼物上也要更繁多,更贵重。
桑拧月提议送八礼,常敏君就说:“还是要再打听打听,看除了送礼外,衣衫鞋袜这些需不需要准备。”
商商量量的,两人也没商量出个头绪来。关键还是对京城的习俗不太了解,所以安排起这件事,就有些不称手。
桑拧月想起二夫人,就说:“不如我过几天请她上门,专门问她打听打听这件事?”
“也好。二夫人在京城住的时间久,该知道的都知道,咱们既拿不定主意,那就找个能帮忙拿主意的人想想办法。”
姑嫂两个说定了此事,这时候天色也晚了,清儿再不回书院,书院的山门就要落钥了。
可清儿心里惦记着王徐氏的事儿,其实心里并不想今天就回书院。但现实情况却是,若是他今天请假,免不得就要落个“自大、骄矜、张狂”的名声,这对他的以后并不利。
考虑到种种,又有桑拧月和常敏君催促着,最后清儿也只能提前在府里用了晚膳,然后带着竹枝竹沥两人,出京城去书院了。
稍晚些,桑拂月终于回来了。
他还不是自己回来的,与他同行的还有沈廷钧。
两人的面色都称不上好看,尤其是沈廷钧。面目森寒,眸光的冷厉几乎能杀人。桑拧月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如此情绪外露的模样,一时间竟有些胆怯不敢上前。
反倒是沈廷钧,许是意识到,他自己的模样吓着她了,便很快收敛起外泄的情绪。
他走近桑拧月,牵住她的手,轻声说了句“对不住。”
桑拧月闻言看向他,“这话从何说起?”
沈廷钧没回答,只默不作声的揉搓她娇软的双手。他的动作温柔又怜悯,竟是让桑拧月委屈起来。
她想着,沈廷钧肯定是知晓王徐氏闹出来的事情了。
这其实挺难堪的。
毕竟不管怎么说,王徐氏是她前婆婆的事情这改变不了。既有前婆婆,就有前夫。沈廷钧如此心高气傲的男人,心里真的不会介怀么?
再有,因为王徐氏这一闹,她跟着脸面丢尽。可她如今不止是桑拂月的嫡亲妹妹桑拧月,她还是沈廷钧的长子的亲娘。她名声有瑕,他脸面上又岂会有光?
该是她对不住他才对,可他反过来对她说对不住,还对她如此怜惜。
桑拧月一颗心突然软的厉害,她眼眶发红,泪珠想往外涌。她努力忍着,可还是有眼泪不听话的跑到了眼眶里。
桑拧月便吸吸鼻子,垂首说:“是我对不住你才对,这事儿你就别管了,让大哥去处理就好。”
沈廷钧拉着她往花厅走,一边道:“若我不知情也罢了,既已知情,如何能对你的事情放任不管?”
他从成林哪里得知了此事,人都快气疯了。
因为太过介怀王梓文这个人,连带着他对整个王家都很介意。他的态度摆出来,身边的人自然不敢多说王家一句话。可他当真不知道,她在王家曾那般艰难。
他以为的苦日子,只是婆婆不喜、相公冷待,婆婆听说她要远离,受了刺激要将她活埋……可实际上,现状远比这些更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