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宝璐看着守门人脸上犹豫的表情,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然后呢?三爷和小少爷如今在哪里?”
守门人迟疑着说:“侯爷被赐婚了,这是侯府的大喜事。三爷听了传言后,就带着小少爷回侯府去了。”
周宝璐闻言大怒,险些直接甩守门人一个耳光。
但如今胡同里虽说没别人,但保不齐各家各户都有人在门口听着动静。她这身份本就容易招惹风言风语,若是再不注意言行,那真是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她如今可没有侯府做依仗,也没有一个好相公,敢为她冒天下之大不韪。
周宝璐好险控制住表情,慢悠悠走进府里。
但一到了自己的地盘,周宝璐面上的神色就再次控制不住的拉了下来。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本是和沈廷澜说好的,一个月内见荣安三次,平均每旬一次。
可她也就前两次按时见到了荣安。第三次时,沈廷澜让人传讯说,他的师傅易大儒生辰,他要带着荣安去给老人家贺寿。
易大儒德高望重,更是沈廷澜的师傅,也就是荣安的师祖。他老人家今年已过古稀,又逢整寿,来祝寿的人很多,且多是有权有势,或是德艺双馨之人,让荣安去融进那个圈中,这对荣安只有好处。
这是能让荣安获益的事儿,且也是正经事儿,周宝璐断然没有阻拦的道理,那一次也就没见到荣安。
第四次是荣安有些风寒,恰逢刚下过大雨,天气有些冷。沈廷澜就说,担心孩子出门见了风再烧热,就不让孩子过来了。不过荣安很是想念她这个母亲,便特意将自己最近的涂鸦与大字送来给母亲过目,希望母亲看见这些东西,可以想起他。
第五次,也就是今天这次。
她因为第四次被放了鸽子,心里不大高兴。加之昨天城门口爆出那么大的事情,她捉急看桑拧月的热闹,也是想晾一晾沈廷澜,所以明知道今天是荣安来府里的日子,她也没特意在家等着。而是借口有要事,先离了府,随众人去了京兆尹衙门,然后又花大钱定了一间包厢看热闹。
原以为这次是她晾着沈廷澜,她多少可以出出气。却哪里知道,这男人当真不惯着她。
恰好又有沈廷钧和桑拧月被赐婚一事,沈廷澜直接拿这件事当借口,径直带着孩子离开了。
沈廷澜这事儿做的过分么?按说是不过分。可他就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他们母子见面,周宝璐很难不生气。
是的,事到如今,若周宝璐还意识不到,沈廷澜是在有意阻拦荣安见她,那她也白活这么些年了。
而在意识到这个可能后,周宝璐简直气炸了!
她以后的荣华富贵,出人头地,这一切的一切可全都系在荣安身上。
不和荣安打好关系,让荣安时时刻刻念着她这个亲娘,她以后真能回去侯府么?她还能当上侯府的宗妇么?
这是在断她的登天之路啊。
周宝璐恨得咬牙切齿,决定不能让事情继续这样下去了。
既沈廷澜指望不上,那她就主动出击!总之,谁敢断了她的富贵荣华之路,她就与谁势不两立!
周宝璐的心思且不说,只说沈廷澜借口大哥的亲事,果断带着荣安回了侯府。
而这时候,沈廷钧自然是不在府里的。
沈廷澜也不意外,毕竟大哥做成了这样大的事儿,自然是要在娇妻幼子跟前表功的。
大哥啊,现在心里只有桑拧月与鹤儿了。
沈廷澜带着荣安去了鹤延堂,二夫人和沈玉瑶竟都在老夫人跟前。
两人面上也有些惊异的神色,显然也被这赐婚的事情打了个措手不及。
再看老夫人,就见老夫人面上神色如常,那很显然,这事情老夫人应该是早就知晓的。
沈廷澜带着荣安给老夫人见了礼,随后说起大哥赐婚的事儿,他问老夫人,“可是大哥去宫里请得旨?”
老夫人没问他,不是带着荣安去见周宝璐的么,怎么一会儿工夫就带着荣安回来了?
她老人家看着不管事儿,可有时候也眼明心亮得很。儿子想做什么,只需要翘翘尾巴,她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老夫人自然不会在孩子面前,戳破儿子的心思。当即就拿了一块儿点心给荣安吃,随即让丫鬟带着荣安出去玩一会儿。
等荣安离开鹤延堂,老夫人才说道:“赐婚这事儿啊,是你大哥去请得旨。”又笑着说:“陛下日理万机,哪里有那些闲工夫处理些杂事?还不是你大哥?拧月给他生了个儿子,即便只为了鹤儿呢,你大哥也不会容忍别人说拧月的闲话。”
再加上大郎对拧月那孩子上了心,更是容不得别人说她一个字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