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廷钧位高权重,每日忙得分身无暇,他几乎只有晚上才能过来桑宅,可每每深夜出入这边府里,时间久了这事情传出去,就真的好么?
双方互相争执不下,又不得不对着对方妥协。最后桑拂月百般不情愿的将吉日定在了金秋十月。
他其实还想将婚期往后推一推的,但就跟老夫人说的那样,再晚些京城就入冬了。大冬天让拧月顶风冒雪出嫁,再冻坏了身子怎么办?
既不能在冬天,那就只能在秋末。算算时间,距离如今也不过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
婚期既定下来,老夫人便心满意足的走了。可桑拂月陡然有了一种嫁女儿的感觉,心里就酸的不要不要的。
他不高兴,就让下人阻拦沈廷钧进门。借口都是现成的,那就是婚期定了,你见过几个新人在婚前还天天见面的?
你还想夜晚宿在新娘房中?
美不死你!
从今天开始,你就老老实实住你的武安侯府吧。
沈廷钧就这般被撅了回来,一时间也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他倒是也能体会桑拂月这时候的心情,况且他也不是非走正门不可,便也懒得和桑拂月计较了。
在鹤儿的百日宴正式举办前,清儿的拜师礼先一步提上了日程。
这时候诸多被选拔进京师学堂的各地将领,大多也都到了京城。让人高兴的是,常武行也进京了。
这事儿既在众人意料之内,也在众人意料之外。
说在意料内,是因为每次京师学堂选拔将领,那些将领就囊括了大秦所有驻军,他们几乎就是每个地区驻军派到京城的代表人。
而闵州水师的当家人常老将军,不仅是陛下的心腹,同时也是闵州水师水军的代表。虽然已经从中选拔了桑拂月,但怎么说呢,桑拂月这次进京,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取巧的成分在。若非沈廷钧帮衬,他真不一定能被选中。可身为常家下一任当家人,常武行是绝对能被选中的。
但夏季通常也是倭寇多发的季节,因为这时候沿海多台风,倭寇的日子艰难,便时不时上岸劫掠一番。
常武行既已经从常老将军手里接过了大部分权柄,那就不好在这个时候离开。可他如果离开了,进京了,那自然是有常老将军坐镇水域,并不需要为倭寇的事情过分担心。
说来说去,常武行进京总归是让常敏君开心的。连带着雷战三人,看见大舅舅不仅来京了,甚至还带了两个表兄进京“陪他们玩耍”,一时间也是惊喜的蹦跳连连,然后火速带着表兄们窜出门去。
常武行既进了京,且如今京师学堂还没开课,他便随同桑家人一起,在清儿拜师那天,一道去了应天书院,参加了清儿的拜师礼。
桑拧月那天自然也去了。
虽说她是女眷,但她是清儿的至亲。又因为副山长并不是迂腐的人,便对她和常敏君过去观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典礼肉眼可见的隆重,因为这天是休沐日的缘故,许多大臣都出席了。
很难说他们这么做,究竟是看在沈侯的面子上,还是看在副山长一系在朝堂上至今保有部分势力的缘故上。不管怎么说吧,这天来参加典礼的人当真不少,且大多出身贵重。由此,事后再有人提及此事,对清儿这小子也不免高看几眼。
清儿拜师礼过后,便是鹤儿的百日。
鹤儿百日是在桑宅举办的,但宴请的宾客,则大部分是武安侯府的姻亲——毕竟不管是桑家还是常家,他们的关系网大多在南方。在京城,他们连脚跟都没站稳,更别说结交多少人脉了。
不过不管是侯府的客人,还是桑府的客人,能被请过来,就证明关系还算亲厚。众人倒也知礼,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中自然有数。
王秀雯自然也出席鹤儿的百日宴了。她能过来桑宅,不是因为王家姑太太的面子,毕竟因为王家和桑家之间存在难以磨灭的仇恨,老夫人是打定主意,以后有桑家人在的场合,绝不邀请王家人的。
可王秀雯今天依旧过来了,她是随着吏部侍郎夫人,也就是她的婆婆过来赴宴的。
虽说今天请的多是亲朋,但一些身份贵重的客人,就比如说吏部林尚书,吏部侍郎,刑部尚书,督察院院正,太子秦晟等,这些人位高权重,又素来和沈廷钧关系不错,你遇到这么大的喜事,不请他们过来也不合适。
武安侯府出面请了,这些大人们也给面子,都过来出席宴席了。
连带王秀雯都沾了她婆婆的光,第一次走进了桑宅中。
王秀雯在那日回城后,就知晓桑拧月与沈廷钧的关系了。更猜到了表哥抱在怀里那个婴儿,八成就是他和桑拧月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