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月才刚嫁进来,就遭遇到这样的谋害,这让她如何对这个家不心存芥蒂?
可为了三郎,她又不能不开这个口。
老夫人就特别特别为难,拉着桑拧月的手和她说话时,面上都是苦涩。
桑拧月昨日已经从沈廷钧口中,得知了所有事情。
不得不说,方得知周宝璐的那些算计时,桑拧月心脏都快不会跳了。她心有余悸的抱着鹤儿,良久良久都回不了神。
也因为太过后怕,昨日后半晌桑拧月亲自抱着鹤儿,根本不敢让孩子离开她的眼皮子底下。
但经过这一天一夜的冷静,桑拧月的心态重新镇定下来。
她也很忌恨周宝璐,很恼怒她失心疯,为了一个爵位,连人命都敢谋害。但周宝璐的恶毒只是她的恶毒,和老夫人又有什么关系?
并不是说,周宝璐之前是好的,是因为老夫人的娇惯,她才转了性子,变成如今这个无恶不作的模样。
不是的,周宝璐早在徽州时,就暴露了她恶毒的本性。
她都从沈廷钧哪里知道了,周宝璐为了给自己扬名,先后窃取了许多闺秀的闺阁文章。就这她还不罢休,还散布了一些不实传言,生生将那些满腹诗书的姑娘们逼上了绝路。
再有她之前和王文举成亲,也是因为周宝璐起了换亲的心思,而邀约她去后花园赏花,又令人将她推进湖里,这才有了“换亲”之事。
周宝璐的秉性自来就坏到骨子里了,只是侯府不是她成长的温床,侯府中又有几重大山压着她,她才没能找到机会作恶。
不然,换做在徽州时,周父周母那么愚昧,对她宠着纵着,若真如此,周宝璐怕是早就闯下更大的祸了。
桑拧月知道周宝璐是周宝璐,老夫人是老夫人,周宝璐的错无论如何也归罪不到老夫人头上。况且,最心爱的儿子差点被谋害,最惦记的孙子差点也成了牺牲品,老夫人难道不恨么?还因为周宝璐,牵累了三郎的前程,以及荣安的出生及未来,想必如今这个家中,最是对周宝璐恨之入骨的那个人,就是老夫人。
桑拧月就温言开解老夫人,先是说“这不关您的事儿”;又说,“她是恨我呢,她见不得我好,所以才要将我最在意的都毁掉。”还劝慰老夫人,“左右她已经进了刑部,想来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这个人以后再是和我们牵连不上了,您就别念着她了。”
至于三郎,那是沈廷钧的同胞兄弟。沈廷钧对两个弟弟都算疼爱,不会看着三郎萎靡不振而视而不见。
老夫人担心她不乐意沈廷钧管这件事情,那委实是担心多了。毕竟,仔细说起来,三郎也挺无辜,被周氏祸害的更惨……
说着话,时间就慢悠悠过去了。
今天是回门的时间,眼瞅着再不出门桑家那边就该等急了,老夫人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了他们一家三口离去。
回门时他们是从侯府后门过去的,这边近便,马车似乎才上路,这就到了桑宅。
桑宅中,桑拂月、桑清月和常敏君已经等着急了。
桑拂月和清儿带着雷战三个在外边候着,常敏君则在花厅中等着。
这边艺听说他们出了门,那边常敏君已经火速从花厅中走过来,恰恰好赶在桑拧月下马车时,迎上了他们。
常敏君一过来就抱住了鹤儿,心肝宝贝一顿叫唤,还从上到下将鹤儿摸了一个遍。
京城的事情他们都听到了一点风声,只是鉴于妹妹刚成亲,都没来得及回门,他们也不好直接上门去打问。
夫妻俩为此焦心的不得了,甚至还想出了一个损主意,那就是买通侯府的丫鬟仆从,私下打听打听那些事情的真假。
当然,这么不靠谱的事情,最终是被常敏君压下了。
不是她不好奇,而是她对沈侯有信心。
况且侯府至今没见乱象,那指定是之前的事情没闹出大事儿来。不然,即便是妹妹还想瞒着,想来沈侯也该派人过来通知一声了。
心中是这么想,但耐不住心中焦虑。
如今可好了,看见妹妹和鹤儿好端端的就在眼前,妹妹那张小脸还粉白粉白的,和沈侯也一副新婚蜜月的恩爱模样,他们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一些。
但往府里走时,常敏君还是将鹤儿交到了桑拂月手中,而后拉着桑拧月的手,细细问起这两天侯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外边的流言蜚语传的满天飞,有说沈侯成婚当日府里失窃了;有说周氏得了失心疯,想趁着侯府忙乱将孩子偷出来自己带;还有的说,是长荣郡君还惦记着沈侯,眼瞅着沈侯迎娶娇妻贵子,她恶从心头起,直接买通了下人,要往新娘子与新郎官的合卺酒中下毒药,让她们到地下做一对苦命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