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浩祥赶忙从上面下来了,也不洗脸了,拉着何树离开了酒吧的宿舍。
从宿舍一出来,何树重重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感觉又活过来了。
“树哥,你早说你睡不着,我就陪你住小旅店去了。”
何树摇头,用围巾把大半张脸都包住,手插着兜:“哪里都一样。”
“树哥,你饿不?我请你去吃早餐?”
冯浩祥指着路边的早餐摊,何树这回没拒绝。
点了两碗薄皮的小馄饨,何树抱着碗喝了几口汤,微烫的汤水进了肚子,何树感觉舒服多了。
“树哥,我看你是不适合这种工作,明天别来了。”
何树点点头:“你也别来了,这种地方,以后少来。”
冯浩祥放下碗,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上的雾气:“这里赚钱快喔,等到寒假我就不来了,我去当家教。”
“当家教挺好,还能巩固一下基础。”
说完何树才反应过来:“你寒假也不回家?”
冯浩祥苦笑道:“回去一趟要几百块,我不如留在大都还能赚些钱。”
“浩祥,你家里到底有什么事?咱们以后还要在一起住几年,你如果拿我当朋友就告诉我。”
冯浩祥拿着勺子,不断的搅着碗里的小馄饨。
“树哥,我在咱们宿舍里最小,在家里我是老大喔。”
“我下面还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
何树很是惊讶:“你这么多弟妹?怎么可能?”
在他们这个年纪,都是赶上了计划生育的,为什么冯浩祥的爸妈可以生那么多孩子?
冯浩祥笑道:“我家里算少的喔,别人家里最少都要六七个小孩,多子多福嘛。”
“要不是我念书好,我早就进厂拧螺丝赚钱养活我弟妹了。”
何树静静听着,也能想到冯浩祥家里的环境。
“你现在考进来了,以你的成绩每年可以申请的奖学金应该也足够你上学用了。”
冯浩祥摇头:“树哥,刚入学喔,哪里那么容易申请的到,我来大都都是暑假进厂打工赚的钱。”
“我爸前阵子脚被钉子扎到,他们都没有告诉我,现在感染了脚保不住了要截肢才跟我说。”
冯浩祥低着头,眼泪滴到镜片上,又滑落到了碗里。
“那你不赶紧回去看看?”
“看了又能怎么样?已经都做完手术了,只剩下一个脚。还不如我多寄回点钱给他们,他们现在也只需要钱。”
何树听完,阻止冯浩祥再去酒吧夜店那种地方当服务员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
跟亲人所需相比,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吃完了早餐,冯浩祥抢着要付钱,他说昨晚何树请他吃了晚饭,他请何树吃个早饭是应该。
何树闻言没有跟他抢,两人都吃的很饱,慢吞吞的往学校走。
“你爸的医疗费够吗?”
冯浩祥摇摇头:“够了,不过都是跟亲戚邻居借的,回头我多做点兼职,慢慢还。”
“要是急用,我这里还有一些,可以先借给你。”
冯浩祥笑了,搂上了何树的肩膀:“树哥,我就知道咱们是好兄弟,如果我开口你肯定会帮我的啦。”
“不过现在也不急了,他们要是早点告诉我,我肯定会求你帮忙,然后把他们接到大医院好好治,或许还能保住脚。”
“现在不用了,等我慢慢赚钱帮家里把欠债还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