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看着一脸为大雍为承安帝着想的金太妃,嗤笑一声道:
“弟弟们是太妃看着长大的,本王也生在皇宫中,年满二十方才出京,难道太妃此前二十年都看不到本王吗?
弟弟们聪明伶俐,莫非本王就蠢笨如猪?
还是说太妃想要的,是听话懂事?
那抱歉,这一条本王还真的是没法做到。”
“至于太妃说的摄政王之位,您觉得,”云舒的话一顿,随后将目光从金太妃身上收回,扫视众臣一圈,接着道:“或者是你们觉得……”
压低的声音,令众人压力倍增,仿佛一把刀悬在了头顶,骇得他们俱都低了头。
只听到夏王淡淡吐出最后几个字,“本王稀罕吗?”
众人的脑袋压得更低了。
这仿若实质的目光,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晚。
同时,他们也意识到,夏王他就不是个纯粹的文人,也压根不吃文人那一套。
这人路子野,行事简单粗暴。
不服?那就打服了再说。
至于什么声望、名声,后世口碑,他全都不在意。
他们早该看出来了。
同时,众人也纷纷庆幸,好在刚才金太妃提议的时候,他们没有急着附和。
李老太傅环视一圈,见众人不敢抬头,于是再次开口请求道:“殿下是陛下钦定的储君,请殿下早登帝位,以安社稷。”
其他朝臣闻言,顿时随着他一起动作,请云舒登基。赵苒跳了半天,什么都没改变。
眼见云舒要接受朝臣的劝进,赵苒顿时就急了。然而金太妃已经闭口不言,满朝文武更是无一人站在他这边。
赵苒顿觉悲从中来,痛哭流涕。
“苍天无眼,苍天无眼啊,让这等恶人为祸人间,是我大雍之难啊!”
哭完,赵苒又恶狠狠道:“云舒,你这般不忠不孝,就不怕被人唾骂遗臭万年吗?”
云舒淡淡道:“善恶在我,毁誉由人1,本王不在意别人如何说。”
赵苒闻言也知今日这事他是再也左右不了了,于是眼一闭心一横,道:“既然诸位择了新君,那便由我为陛下尽忠,陪陛下走这最后一程。”
说着,赵苒便一头往承安帝的棺柩上撞去,打算以死明志,坚决不与他人同流合污。
棺柩中的承安帝听到外面的动静,手指不由自主抓紧了身下的锦被。
他没料到能为他做到这般的,是赵苒这个固执己见不懂变通的老头。他当初还因为对方的不识时务,差点砍了对方的脑袋,即便最后没有要了他的命,也一而再再而三降了他的官职。
承安帝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指,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