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替娘娘更衣吗?”图南问,
我略微想了想,抓着被子又一头栽回枕头上:“图南,你去回了陛下吧。就说我今天实在难受的紧,恕我不能接驾了。”
“可是……”图南道。
“没事的,”我道,“你只管去回了,咱们陛下最最仁爱,想必是能体恤的。”
图南回话以后,沈涤尘果然只说让我好好休息,别的没再说什么就起身离开了。
何故如此,他知道,我也知道。旁的人却只当他做丈夫的体恤我这个妻子。呵,真是好笑,他倒白白地又捡了个好名声。
后来几天沈涤尘日日都来,我却仍不愿见他,只是每日称病。他也不说别的,只让我好生将养着。如此一连小半月,估摸着他的耐心也已经消耗殆尽,便不再来了。
不过这小半月倒是异常的平静。我派人整日里盯着朝堂之上的动静,李家的动静,就怕有个什么变故,可来回禀的就是说近日以来灾民安置得妥当,城内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偶有摩擦也不过是些鸡鸣狗盗之事,惹事的很快就被缉拿归案。
一切都好像在往好的方向上走,似乎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但这种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的感觉,总让我心中惴惴不安。
下第一场大雪的时候,阮言一拎着黄酒醉鸡登门。
鹅黄把他迎进屋,接了他手里的东西,图南替他掸走落在身上的风雪。他带着一身寒凉走到我跟前。
“娘娘这一病许多日,进来可好些了?”阮言一总是挂着笑,今日也没有例外。
我没有回答他,也笑道:“你雪天里送这些吃食来,倒是应景得很。我们边吃边聊?”
阮言一抱拳微微鞠躬:“却之不恭。”
第148章
桌子上温着酒,孤零零摆了一只醉鸡。我道:“一个菜怎么尽兴?鹅黄,你去小厨房让厨子再做几个下酒的小菜和点心来。不必挑着花样做,来些快手些的就是了。”
鹅黄称是离开,不多时酒刚温得恰到好处,她便领着一队侍女送了三、四个下酒的小菜来。这几碟子小菜简单是简单,胜在味道。
我拿了筷子随意给阮言一夹了一块渍萝卜在盘中,道:“阮公子尝尝可还合你的胃口。”
阮言一将渍萝卜放入嘴里细细咀嚼品鉴,点头道:“这一道菜虽简单寻常,这口感拿捏的却恰到好处,脆爽清淡,入口生津。不错、不错。”
“我这小厨房的厨子啊,对这些开胃小菜最是擅长。就渍物这一门手艺,若他敢称第二,这世上绝没有人敢称第一。”我笑着也将一块萝卜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