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他想到,以前的自己也不止一次说过这些话。
更脏的调侃他也口无遮拦地提及过。路饮当初和家里出柜时,他跟一帮朋友在酒吧喝酒,酒意上头,从宋央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当即恶劣地大声宣扬。
“路饮这样的人,在床上一定很没意思。”
“他是不是被很多男人上、过,哈哈,脏死了。”
愤怒席卷他,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生谁的气,但无法忍受,忍耐达到极限,森手用力把宋央往旁边一推,让他踉跄地扶住身旁的朋友才能站稳。
不等宋央质问,他已经沉下脸:“别搞乱了我妈的舞会。”
他阴鸷的眼神扫过四周。
舞会开始没多久,路饮就找到了罗问桐。前世几年后他们才会成为合作伙伴,但蝴蝶效应让他们提前遇见。路饮装作不经意地和他搭讪,两人相谈甚欢。
到最后他们互换了联系方式,罗问桐收回手机,将目光移至路饮身后,紧盯了
几秒后突然开口:“你知道为什么整个晚上都没有人主动和你搭讪。”
路饮微微颔首,等他继续说下去。
罗问桐示意他往后看:“江泊烟。”
即使路饮不回头,也已经能够感受到江泊烟落在他后背的,仿佛已经化为实质的幽怨目光。
江泊烟就站在他的不远处,和路饮的“门可罗雀”相比较,他身边围绕不少殷切讨好的同龄人。但他面色阴沉,谁也不理,生硬挤出的笑容扭曲,正越过人群,直直看向路饮。
“他不重要。”
路饮扫了一眼,语气淡淡。
罗问桐眼神好奇:“他是不是喜欢你?”
路饮抿了一口酒:“为什么这么说?”
“在你刚才和我聊天的。”罗问桐低头看了眼手表,“十五分钟时间里,江泊烟至少朝我们这里看了七次。你大概没有留意到他的表情,他看上去想要把我——”
说着,罗问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杀了。”
他又坦白:“其实你刚进门我就注意到,一旦有人靠近你一米之内,江泊烟的脸色就会变得很难看。”
路饮说:“很多人都害怕他。”
“我们的父母是朋友,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罗问桐因此不怕他,又说道,“那些人或许以为江泊烟的做法是想要孤立你,谁能想到他其实喜欢你。”
舞池音乐切换,是首轻柔的华尔兹乐曲。
“不错的音乐。”罗问桐评价一番,看了人群中的江泊烟一眼,觉得好玩,低头在路饮的身侧耳语。
“我们打个赌,你说他会忍多久才过来打断我们。”
路饮不慌不忙地往后看了眼,并未立即接话,但罗问桐的赌约很快失效。因为江泊烟连一刻都忍不了。
他看清罗问桐的动作,眼神一暗,大步流星走来。虽然维持着绅士的风格,但面上的暴躁已经将他出卖:“罗问桐,你们聊什么呢,让我也听一听。”
他盯着路饮,一字一句:“我很好奇。”
路饮语气冷漠:“不能。”
江泊烟被他的话噎住:“我又没问你!”
罗问桐笑着看向路饮:“他太烦了,我们换个地方。”
路饮点头,越过江泊烟要走。
江泊烟被他这样忽视,一刻都无法忍受他的冷淡,压低声音警告:“回来。”
路饮头也不回,江泊烟已经克制的暴脾气死灰复燃,伸手就要去拽他,中途突然改变主意,双眼微眯,装作失手,将手中的香槟泼在了路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