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檐的台阶下,栖迟候着,恭敬对他道:“公子,已派人沿着姑娘回来的路去寻过了,也问过沿途经过的路人。姑娘的确是自己回来的,也未曾去过其他地方。”
他听着,眼眸幽暗,意味不明。
云奚自这日后,几日不曾出门。
一开始,是受了风寒,恹恹躺在榻上咳。后来病好了,也似丢了魂,只坐在廊檐底下逗云雀玩。
莺时端了茶水走过来,“姑娘也算没白疼它一场。自打姑娘生了病,它是吃不下睡不着,白白消瘦了一大圈。好在现在姑娘好了,不然奴婢都要担心,它活活饿死了去。”
“是么?”云奚虽是在逗它,心思却不在此处。眼下定下心来细细瞧。
果真是瘦了,圆滚滚的肚瘪了下来,也没有从前讨喜。
“真丑。”她蹙眉,忍不住嫌弃。
莺时听了抿唇笑,“若是这雀鸟能听人话,可真要叫姑娘委屈上了,分明是心里念着姑娘,却反倒被姑娘嫌弃。”
云奚神情恹恹的反驳,“这话说得好没意思。它念着我是它的事,我嫌它丑是我的事,难不成就因为它念着我我就不能嫌弃它了?那叫你这么说,若我有喜欢的郎君,我念他,他就必然得念着我。他若不念着我,那便是对不住我。”
莺时叫她这一番歪理邪说给听愣了,好久没缓过来。等回过神来,姑娘已经起身,自顾自回了屋里。
九月十五,棠梨落。
这日是谢珩的生辰,先是朝中同僚去了醉仙楼设宴,待推杯换盏,杯尽酒散,夜已深深沉了。
送离了诸位,他看一眼天色,领着栖迟去了桐花巷。
云奚也没就寝,披了件外衫坐在矮榻上,和着莺时,阿裴两个赌骰子玩。
她面前一把的小碎银子,显然是赢了不少,倒是莺时和阿裴两个,面前已空空如也。
阿裴耷拉着脸,“姑娘好生厉害,还诓我们说往日不曾玩过。”
莺时也哀嚎,“奴婢再输下去,下月的月钱都要赔进去了。”
云奚只是笑。
下把一开,又是赢。
莺时和阿裴再不肯玩了,嚷嚷着要走。一回头,郎君眉眼温润,施施然走进来。
“我还当妹妹是留着灯在等我。”他撩袍,坐去云奚身边,“原来是在这里欺负他们几个。”
“哥哥这是说得什么话?”她玩腻了,把骰子丢回了盅里,转过头来看他,“我何曾欺负他们了?难不成只准他们赢,偏不许我赢?”
姑娘又伶牙俐齿的刻薄上了。
其实说到底,她往常也是个好相与的性子,从莺时几个敢和她胡天胡地的打闹赌钱就可见一斑。
偏偏只见了谢珩,那嘴里就得理不饶人起来,偏要生了刺,往四下都扎一扎。
但凡撞到她这当头的,都落不着什么好。
是以谢珩一来,他们也自觉就退下,一则要避开他们腻歪说话,二则也要躲着姑娘发脾气。
谢珩洞若观火,自然也察觉出来,长长喟叹一声,“妹妹这脾气也该收敛些,你看他们几个无一不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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