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就算进了宗门,大部分也只能蹉跎一生,根本得不到真传,还有的门派根本不收散修,更多的宗门收了也是用来使唤的。
但对无法自行悟道,又渴求更进一步的散修来说,想办法进入宗门是唯一可行的选择。
青松派修士心里发凉。
如果飞升成仙之后,就得过这样的生活,这……不行,还是要飞升啊!求道之路漫漫,吾将上下兮求索,再难的路也得走啊!
岳棠看着符修愁眉苦脸,剑修神情严峻的模样,不禁再次扶额。
“敖先生,你误解了巫道友的话中之意。”
岳棠决定这一轮自己上。
他轻咳一声,等到吸引了众人注意,才慢条斯理地问敖汾:“我乃散修,只靠自己悟道,亦可飞升,天庭有依靠自己悟道,不碰敕封,成为星君乃至天帝的散仙吗?”
“这……怎么可能,天帝也好,星君也罢,寿数都是万载以上,吾等飞升修士年岁还浅,自然不可能。”
“为何不能?悟道不分先后,只论资质。”岳棠反问。
“话是这么说,可是三千岁跟三万岁的差距还是很大,再者,天帝天神们谁又不是当年的资质非凡之辈呢?”
敖汾认为岳棠与巫锦城的话很无稽。
“是吗?我还有一问,没有得到敕封的人,能悟出跟敕封实力相当的‘道’吗?”岳棠加重了语气,神色凛然。
敖汾彻底愣住了。
“没有?”岳棠重复。
“天道玄奥,只凭自己难有成果,可能要万载以上才有机会。”敖汾想了又想,觉得只有这个答案。
“就是没有,至少你没听说过。”
巫锦城面无表情地指出。
敖汾正要发作,那边朱丹掌门已经回过味了。
“修真界曾经出过一件事,林州某个宗门的真传,跟燕州一个宗门真传极为相似。两家门派互相指认对方偷窃自家秘笈,互斗数百年,最后斗到门派败落,仍然没有结果,成了一桩悬案。我派开宗祖师曾被请去主持公道,他留了一本手札,提到此事乃是巧合。”
朱丹掌门苦笑道,“就是两个门派的真传悟道者,悟了相同的道,虽然两派真传典籍的口诀描述全然不同,但是修炼出来的效果相似。”
“正是如此。”
岳棠垂眸,捻动手指,仿佛算命先生那般,让人情不自禁地望向他的手,恍然间觉得他早已看透了宿命与世情。
“天道就无声地存在着,它是三界万物之本。不可能因为有了一个天帝,或者有了某部天神某位星君,就不允许别人继续参悟这部分‘道’了。我们应该想想天庭做了什么。”
天道本来不存在权柄,只有道。
最先领悟至高之道的天神,封住了自己拥有的那部分,不容他人染指,以防别人取代自己。
然后有了天庭。
为了确保地位统治三界,天神们又陆续把“道”剥离出来,卡死了所有的悟道途径,只留下飞升以下的门槛,就像立国开朝那样,这是给底层留一条路,让他们在当权者的控制范围内繁衍生息,以维持秩序运转。
但是后来的仙人再怎么参悟,只要不得敕封,不得到那把钥匙,就不可能再进一步。
这才是天庭万世之基,是天庭伫立不摇的根本。
岳棠想到自己描摹的鬼神敕封,巫锦城偷来的山神敕封,以及学到这两个敕封之后,就顺利地参悟到的东西,就忍不住叹息。
“天庭表面上,奉天道以治三界,实则,挟天道号令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