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何不自觉后退,后背抵着沙发的扶手。他看到李灵运单手撑在沙发靠背上,慢慢附下脑袋,忽然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伸手捂住对方的嘴巴。
“我以为这时候该接吻了。”李灵运一脸困惑,声音闷闷地传来。
他每说一个字,都把呼吸喷在方何的手心,泥泞又湿暖。
“什么叫该?”方何迟疑地问。
李灵运扯开方何的手腕,因为力气太大,方何手臂的软肉从指缝间微微鼓起:“所以说,还到底要不要亲?”
方何绝望地发现,自己居然犹豫了。
上次的接吻已经是意外,这次更不该臣服于欲望。没有酒精、没有摄人的香味,没有失明和幻听,他还能给自己找什么借口?
没有借口。
他就只是想而已。
[方何,不要觉得和他接触是罪恶的,你就当做治疗。当你能够坦然面对他,很多心病或许就会迎刃而解。]
方何感受着来自李灵运的交换、掠夺、纠缠,下颌被托起,唇瓣被一次被一次叼起吮吸,慢慢变得火辣。
他紧紧闭上眼,手指深深陷入真皮沙发中,羞耻又忐忑的样子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初吻。
但如果他此时睁开眼,就会发现李灵运完全不是这样。他目不转睛看着方何,冷静地就像进行一场实验。
一吻终了,方何胸口起伏着,又露出了那双水润恍惚的瞳孔,还有饱含欲望的眼神。
李灵运总算可以确定了。
方何喜欢他。
一个骂他“野种”“婊子”“扫把星”,发动全班孤立欺侮自己的家伙喜欢他。
心理变态吗?
但对于方何喜欢他这件事,李灵运很快就坦然接受了。
李灵运本以为自己会厌恶。
然而并没有。
相反,他居然感觉还不错。
李灵运虽然没有喜欢过别人,却也知道爱情是一个人的软肋。既然方何喜欢他,便处于情感上的下位。
他又多了一种伤害、刺痛方何的能力。
此后,方何和李灵运时不时会接吻。
有时候是在洗手间,有时候是在休息室。有时候方何去李灵运办公室谈工作,临走时李灵运突然拉住他的肩膀,两人隔着办公桌接吻。
“我和李灵运成为了会接吻的关系。”方何扭扭捏捏告诉宋医生时,尽管有着良好职业素养,宋医生还是微微睁大了眼睛。
显而易见,李灵运是方何一切症状的根源。她劝方何坦然面对李灵运,也是想着让方何放下负罪感,从普通同事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