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是一顶红罗绣宝相花伞,伞下是双马青漆马车。
车前坐着两名侍女,各执青罗绣宝相花扇一柄。
“这是哪位贵人出行?好威风啊。”
“是朝廷新册封的清河县主,就是文昌侯府原来的世子夫人。”
“哦,就是昨日闹得沸沸扬扬,和侯府世子和离的那位夫人啊。”
“这位县主可了不得,咱们现在能有炭火取暖,可全是人家捐的呢。”
不少百姓纷纷朝着顾楠的马车拜谢。
也有一些男人忍不住撇嘴。
“女子家人就该从一而终,因为一点事情就闹和离,简直闻所未闻。”
话未说完,就被自家婆娘扭了耳朵扯回去。
“合着就许你们男人休妻,不许我们女人反抗吗?”
“看看人家清河县主,和离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封了县主,看看那仪仗,多威风啊。”
“小心老娘那日也与你和离,说不定以后也能过上飞黄腾达的生活。”
街上不少女人一边骂着自家男人,一边用艳羡的目光看向顾楠的车驾。
顾楠并不知道自己和离的事已经在民间闹得沸沸扬扬。
车辇一路热热闹闹到了文昌侯府门口,便停了下来。
顾楠没下车,掀开车帘扫了一眼文昌侯府的牌匾。
吩咐温嬷嬷:“如意和如花素日都将东西收拾得很妥当,嬷嬷进去让她们点齐人手。
抬上我的嫁妆,我们直接走吧。”
她一步也不想再踏进文昌侯府。
但她的嫁妆和她陪嫁来的下人,必须全都带走。
温嬷嬷领命进去了。
到消息的谢恒疾步而来。
不过一日未见,他整个人仿佛变了个模样。
向来玉冠束发,仪表堂堂的公子,如今发髻散乱,眼下一片青黑,嘴唇干裂,身上的锦袍皱皱巴巴。
还是昨日那一身衣裳。
右手裹着厚厚的白布,上面隐隐还有血迹渗出。
察觉到顾楠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谢恒的眼底泛起一丝光亮。
顾楠还是关心他的。
下一刻,顾楠就移开了目光,神情淡淡。
谢恒怔怔望着她,眼底的光亮一点点黯下来。
今日顾楠穿了一身县主的吉服,红色的织锦妆花缎子,绣着遍地缠枝芍药,让她整个人多了几分端庄矜贵之气。
头上的发冠上镶着五颗拇指大小的东珠,每一颗都色泽明润,加上她皮肤白皙,容色昳丽,整个人明艳到令人移不开视线。
谢恒攥了攥手,嘴唇轻颤,声音沙哑干涩。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