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盘珠子被扒拉的清脆响声传入耳朵里,更让谢恒心中泛起一丝怅惘。
恍惚想起顾楠从前便这样时常坐在窗前看账本打算盘,只是那时的他听到算盘声,只觉得顾楠满身铜臭味。
谢恒的脚仿佛被什么牵引着走了进去,却不慎碰到了一把椅子。
女子听到动静,吓得连忙跳起来,待看到谢恒时,脸色一白,连忙跪在了地上。
谢恒看清女子的面容,不由讶异。
“玉兰?你怎么在这里?”
玉兰声音轻颤,“奴婢见松学堂这里还有剩下的蜡烛和炭火,便。。。。。便晚上偷偷来这里偷偷取暖,世子恕罪。”
谢恒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账册上。
玉兰连忙解释,“这是从前松雪堂的开支账册,也是前头。。。。。嗯,是清河县主留下的。
奴婢在这里取暖闲来无事,便学着看账本,打打算盘,让世子见笑了。”
谢恒没说话,伸手拿起账册翻看起来。
账册是顾楠身边的丫鬟整理的,偶尔可以看到顾楠的一两笔复批。
他忍不住伸手在那红色的复批上抚摸了两下。
玉兰不知何时走到他旁边,轻声道:“清河县主应当是治家的好手,这账册收支分明,每一笔都记得很清楚。
且记录的方法简单明了,便是奴婢这样蠢笨的人也能看明白呢。”
谢恒翻看着账册,眼中闪过一丝怅惘。
忽然想起顾楠嫁入侯府的这三年,不论是他的吃穿用度,还是侯府的支出,亦或是下人的管理,全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尤其是银钱方面,顾楠怕他没银子在外面失了颜面,所以从不曾短了他的用度。
哪里想如今,他花一两银子都要去看孟云裳的脸色。
谢恒越想越难受,忍不住追问玉兰:“是吗?你还从账册上看出了什么?”
玉兰道:“奴婢还看出清河县主是位善良大度的人,你看这一页记载有个仆人老娘生病了,县主还特地拨出银子给他老娘治病。”
如今已经很少有人能同他聊起顾楠了。
谢恒不知不觉同玉兰聊了许久,再看着面前刻意装扮过,与顾楠有两分相似的玉兰,只觉得浑身莫名燥热起来。
他自然不知道,早在他进来之前,屋里就被玉兰点上了催情的香料。
这是玉兰从宫里带出来的香料,预备了好久,今日才总算派上用场。
谢恒一直不知道自己不行的事实,只觉得自己很久没有产生这种热血沸腾的冲动了,当下就把玉兰压在了桌子上。
没办法,松雪堂早就被顾楠搬空了,床榻都没了,唯一剩下的就是谢家以前就有的这张桌子。
这一夜,桌子晃荡了大半宿。
第二日一早,玉兰就刻意打扮一番,起来去给孟云裳请安。
还故意穿了昨日的那一套装扮,只是衣领低了点,故意将谢恒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露出来给她看。
孟云裳几乎要气疯了。
叶崇扬去文昌侯府的时候,孟云裳正用最刁钻刻薄的话在责骂玉兰。
玉兰被罚跪在廊下,一张脸红肿不堪,一看便是被狠狠责打过。
孟云裳正在气头上,听叶崇扬说请她陪着安郡王妃去看眼疾,甚至连问去哪儿看都没多问一句,只丢下一句她要管教妾室,没有空去。
安郡王妃想起女儿说的这个理由,再感受着眼前顾楠紧紧握着自己的温暖的手,心中不由五味杂陈。
亲生的女儿丝毫不在乎她的眼疾,反倒是顾楠一个外人,为自己跑前跑后,全程陪着自己看诊。
若顾楠是她的南烟,该有多好啊。
顾楠并不知道安郡王妃心头的想法,陪着她在回春堂找到了杜老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