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心和黄杏两人一人提着水,一人抱着一方托盘从外头走进来。
却见自家姑娘倚在门出,眼睛茫茫的不聚焦,秀眉紧皱,嘴巴嘀咕,不知自己跟自己说着什么。
黄杏飞快把东西放进屋里,过来扶着人,说:“姑娘如何一个人站在这里?吃了酒的,仔细摔着。小丫头怎么一个不见?哎!”
澄心横眉冷眼扫了一眼院子:“还能哪儿去了,定是见今日没人管,都偷着出去玩,连屋子也不看。回头真要好好教训教训,越发没有规矩!”
“算了,好歹姑娘生辰,大好的日子,你也少生些气,先服侍姑娘沐浴。”
顾运是真累迷糊了醉迷糊了,也不说话,由得她们摆弄。
坐在水里正洗着呢,忽然又来了一句,“我礼物呢?”
黄杏以为说的是老太太她们给的,忙哄人,“都在屋里搁着呢。”
顾运才噢了一声,不闹了。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裳出来,扶顾运去床上躺着,说:“姑娘睡一会子吧。”
顾运渐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梦中,一会儿听见有人咿咿呀呀唱大戏,赢得满堂喝彩,画面一转,又见个高傲冷酷的男人坐在她屋子里,眼神睥睨,说要给她送礼物,顾运问礼物在哪儿,那人冷哼一声,说喝得如此醉醺醺还想要礼物?她气得砰一声跳起来要打人。
下一刻,人就醒了。
怪道头顶痛,原来是撞到了床头柱上。
惹得她“嘶!”地吸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头顶。
这里头发出动响,黄杏从外头就走了进来,“姑娘醒了?”
顾运迷糊问:“几时了?”
说着她朝着窗外望了望,天色好像还没黑。
“申时了,姑娘不醒我也正要来叫的,头还疼不疼?”
顾运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好多了,你倒杯茶我喝。”
黄杏倒了温热的茶过来,喂着顾运喝了。
散了宴会酒席,这会儿院子里挺安静,大约小丫头们都也猫在哪处打瞌睡。
“我姥姥和舅舅呢,可没回去吧?”顾运今日又要招呼小姐们吃饭玩乐,也没顾得上跟他姥姥舅舅好生说说话。
“姑娘别急,舅爷和舅姥姥吃过席面,让下人领着去休息了,这会子估摸在周姨娘那里陪着说话呢,老太太吩咐下来说不着急回去,叫人住上几日再走,又叫晚上姑娘陪着用饭。”
顾运点点头。
虽说这里的规矩妾室的娘家不算正经亲戚,但她祖母却不是那等不通人情的人。
“拿衣裳我穿上,我去姨娘那边瞧瞧。”
黄杏起身,从柜子里拿来一身簇新的衣裳给她穿上,都是上好的料子,织金的花纹,清晰明朗,又滑又软,丁点不扎手。
都是按着生辰新做的。
就是如今已到了八月份的天,顾运怕热,里头一件中衣,外头再一件,怎么着都很
热的,这料子并非纱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