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还好,端是从翠姨娘在她娘跟前去闹了那一场,扯了自己出来。
她丢开了,却成了顾纤云的心结。
顾运心里叹了一声,有时候事情的发展出乎人的意料。
生病总归是不好,家里有一个先天不足的顾存珠,顾运每每见她生病,瞧着都于心不忍,寻常时节还好些,不过饮食睡眠上比别人多注意几分,只是入了冬就比较难捱,只能待在屋子里,不能常受冻。不然怎么这么十多岁,原本正是该活泼的年纪,却稳重得小老头似的。
现顾纤云是心病,但这样久了更容易心思走歪,五内时常郁结着,身上哪能好。这才一冷,就添咳嗽,可不是抵抗力弱了。
姐妹中,顾运都算好的了,许也与她好动有关系,在屋里也坐不住,今年就出了两趟远门,在家的日子反而少。
不过也就今年了,越大里越不好往外跑。顾运忽然想,那等她与司桓肃成亲了也挺好,不似做姑娘似的受拘束,更重要的是司桓肃父母已亡,他独居一府,以后上头可是无人管束与她。且谁不知稽查司忙,自己岂不是自由得很?
思绪一下子拐到十万八千里,直到顾泰摇了摇她的手臂,朝她做了一个向外面出去的手势。
顾运一抬头,才见炕上祖母歪在枕头上,眼睛半阖,已是打起了瞌睡。
于是也轻手轻脚站起来,跟着顾泰走出去。
午饭过后犯困是常有的,况老太太有了年纪,自是会有些精力不济。
姐妹两个往抄手游廊慢慢走,顾泰说:“往我屋里去坐坐。”
说着,两人就到了顾泰的院子。
眼下正是饭点刚过,就是小丫头也都找地方猫着歇着躲懒。
院子里静悄悄。
外间,两个大丫鬟在坐针线活,见两位姑娘进来,忙放下东西,起身行礼,给两人添了热茶。
二人到内室里坐着,顾泰方说:“七丫头那里你莫要单独去,待你五姐姐婚事毕。我找时候提点她一二,她心有疙瘩,恐对你的话并不能听得进去。”
顾运还有些迟疑,说:“我知道因翠姨娘诬赖与我一事,七姐姐心里先对我有些愧疚,羞与见我,这些日子与我们都有些冷淡。可姐姐你去说,七姐姐会不会觉着你是有心偏袒与我的?”
“无碍,你放心就是。”
顾运便听了她姐姐的建议,“那好,劳烦姐姐了。”
“还有一事还要与你说,你既与司桓肃定了亲,过段日子,圣上大概有赏赐下来,到时你莫要慌张。”
“啊?”这顾运是真没想到,“这又是为何?”
顾泰道:“一则圣上对司桓肃有几年的抚养情谊,你与他虽不是赐婚,却也是经了圣意的;二来是想表明,自他并不信或者说不在意命格之言论,赏赐与你,让那些人心里有数,此言论日后不必再提。”
“好,我知晓了。”顾运点点头,又问,“只是奇怪,为什么会有人传这事呢
?姐姐可知朝堂近来可有变故。”
须臾,顾泰一叹,“这事好在你及时定亲压住了,不是变故,而是,这些年,,朝堂太稳了,有些人就不愿意。”
“都知圣上子嗣稀薄,多年来只有太子一个子嗣,直到几年前,嘉贵妃诞下一子,圣上宠爱之极,才三岁就得封熠王。可储君已经长成,并非一个幼儿能比,如无意外,将来继承大位的必会是太子。可有些人并不这么想,或者说不甘心,把你这个被慧能大师被批过好运的人弄出来,若都信毒了,阿拙,你要么被召入宫中,要么,被赐为太子妃。”
顾运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