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江稚茵这口气还没呼完,对方语出惊人:“下次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再一起出来玩。”
她的表情僵了一下。
在这儿拿个叉子叉西兰花吃也叫“出来玩”?那有点大可不必,她现在简直如坐针毡。
“我感觉大家都挺忙的吧,这种爸妈促的局没必要占用彼此太多时间。”江稚茵好脾气笑笑。
徐正希讶异:“是我主动找你父亲提的见面,我们也好久没见,小时候你经常溜到我家找我,可能你不记得了。”
那么久远的记忆怎么可能还记得住……
他低一低眼睛:“你小时候黏得像块牛皮糖,现在确实变了好多。”
江稚茵说了一句“今时不同往日”,然后尴尬地叉起一块西兰花塞进嘴里嚼,视线落到远处。
古典钢琴乐烘托着气氛,外面的天很阴,从夏入秋,气温总是多变,云也结成一团团的。
餐厅中央放着一个很大的玻璃鱼缸,里面有不少小金鱼,纯色和斑点的都有,灯光还不断变换着,水波粼粼,看起来漂亮,但不少的金鱼都竖起了鳞片。
同时不同地,霖城的实验室里,王樊把脸贴在玻璃缸上,指着里面的鱼问:“这鱼怎么长得像个松果?”
闻祈只看一眼就知道:“炸鳞病。”
每一个鳞片下都窝着水泡,病灶点发炎溃烂后形成鼓包,看起来只是张开了鳞片,实际上下面都长了烂疮。
王樊“啊”一声,惋惜:“那能治吗?”
闻祈移步到窗边把窗户推开,直白说:“看上去有观赏性,但都坏完了,基本只能等死。”
窗户外的那片天是灰色的,乌云滚滚,阴翳蔽日。
闻祈的右眼皮很突兀地跳动几下,有不好的预感。
——可能只是因为要下雨了。
入沼
十月份的时候果然下起了雨,早上还是细雨连绵,后续逐渐转大,兜头泼下。
飞机起飞得很艰难,一直不停地晃,王樊一直做着“阿门”的手势,大家都有点人心惶惶,就闻祈面色淡定,戴着个眼罩补觉。
教授他们都是坐高铁回去的,但最后没票了,当时天气预报也说只是下小雨,王樊跟闻祈最后就买了飞机票,哪成想飞到一半雨下这么大。
王樊很惜命,一直不停刷着手机上的消息,闻祈被他翻来覆去的动静闹得也休息不好,撇开一边眼罩,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到海城。
他想了想,给卓恪方发了个消息,问他现在在哪儿。
卓恪方自然是待在家里,本来今天应该跟成蓁一起去电影院的,但雨下这么大,就懒得往外跑了,在家投了个屏,翻了一部老电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