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嫱含泪瞪了那伙计一眼,怒气冲冲地道,“你算是什么东西!连你也敢来取笑我!”
她一边大声训斥,一边回头往楼上看,可是楼上除了伸着脑袋看热闹的客人,并没有她想等的人,她终于忍不住呜咽一声,捂着脸大步跑了。
她心里知道,钱弄墨不会追出来了,她也不会再让小碗追出来,钱弄墨她……她真的不会嫁给哥哥了吗?
“这不是跑得挺快的吗?腿脚也没什么毛病啊,先前走路怎么跟乌龟似的……”木头挠了挠头嘟哝。
可怜的木头挠破头也没有想明白自己明明是好心想要帮忙,却为什么要挨骂。
不远处围观了整场的酒楼管事摇了摇头,这蠢木头还真是不负其名……
一旁的财生看不过去抬手敲了一下木头的脑袋,“让你多管闲事。”
“可是管事说……”
“那也分人。”财生翻了个白眼,刚刚那位苏小姐,以往他们家大小姐总让着她,可那是因为她是大小姐的未来小姑子,如今不是了,谁还惯着她呢,“有那个功夫好好照顾楼上天字号房的荆公子,那可是未来姑爷,知道吗?”
还是他有先见之明,财生很得意。
房间里,钱弄墨和荆少语面面相觑。
“荆公子。”
“嗯?”
“我和苏行桑已经没有关系了。”钱弄墨觉得自己应该和未来的夫婿解释一下这件事。
荆少语不假思索地点头,“我当然知道,我相信你。”
“还有……你一定要小心。”钱弄墨咬了咬唇,说到这里,她忽然惊觉自己似乎把荆少语拖到了一个危险的位置,她面色微微一白,“苏行桑会不会对你下手?”
“别怕,我不会有事的。”荆少语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地安慰。
默默站在墙角的邵时有却是听得心潮澎湃,激动不已,下手才好呢!苏行桑若是对荆少语出手就可以逮住他的尾巴了!……至于荆少语会不会有危险?别逗了,那个家伙本身就是最大的危险。
钱弄墨又坐了一阵,便起身告辞了。
荆少语送钱弄墨下楼坐上马车之后一回到房间,邵时有便兴致勃勃地上前问,“刚刚那个苏姑娘是苏行桑的妹妹?”
在那位苏姑娘大喊大叫着钱姑娘是她哥的心上人之后,邵时有便想起来她是谁了,正是在珍宝阁门口堵住钱姑娘无理也要搅三分的那位苏姑娘啊!她口中的那个哥哥,就是苏行桑!
荆少语点点头。
邵时有兴奋得直搓手,那看来苏行桑很快就要知道钱姑娘定亲的事了,若当真和他推测的一样,接下来就要露出他的小尾巴了,正兴奋着,忽地注意到了荆少语凉飕飕的视线,忽地想起来自己才得罪了这位大人,到底不敢再惹他,转身佯作忙碌地去收拾桌上的茶具,然后“咦”了一声。
“又怎么了?”荆少语有些不耐烦地问。
“这里有个荷包,是不是钱姑娘落下的?”阿勺拿起桌上的荷包看了看,有点疑惑地道,“不过……怎么那么像是男子用的样式?”
荆少语一愣,转身劈手夺过那荷包看了看,然后抿唇打开,里头放着一卷银票。
“这该不是钱姑娘留给你的吧?”阿勺忽然福至心灵。
“是啊,因为昨日有人急不可待地打着我的名号去钱家的铺子兑换了银子,钱姑娘大概觉得我很缺钱。”荆少语微笑着道。
阿勺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荆少语看着手里的荷包,突然就笑了起来,不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笑,而是乐不可吱的那种笑。
因为他想起了她之前一本正经对他的许诺。
她说,“如果你入赘的话,以后我家就是你家,我爹娘就是你爹娘,我会好好待你的,给你高床软枕山珍海味都行,我有钱!我真的很有钱!”
嗯,她大概真的很有钱。
也真的有在努力地好好待他,给他高床软枕山珍海味。
荆少语笑得欢。
阿勺却是害怕极了!
荆少语这是气疯了吗?!他笑得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