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弄墨信誓旦旦地道。
“你刚刚是在抄女诫?”钱老爷听完,看了一眼书桌,冷不丁问了一句。
“是啊。”提起这个,钱弄墨就有些垂头丧气了起来。
“几遍?”
“啊?”
“你娘叫你抄几遍?”钱老爷问。
钱弄墨眼睛一亮,只当钱老爷要替她说情,忙撒娇道,“十遍呢!抄得我手都酸了……”
“再加十遍。”钱老爷一脸无情地道。
“啊?”钱弄墨目瞪口呆。
“看来你是已经忘记自己还在被禁足了,连禁足都拦不住你要出去惹事,你娘说得没错,你胆子大得要包天了,多抄点女诫反省一下比较好。”钱老爷冷酷无情地说完,便要拂袖而去。
钱弄墨这才回过神来,忙一把拉住钱老爷,“爹,爹!你听我解释,我当时有让小碗带着那封匿名的书信去铺子里找你,我只不过是怕时间来不及,所以才会先行一步,想先去拦下钦差……不过爹,你今日究竟去哪了?为何不在铺子里?”
钱老爷听到这里,面色有些凝重了起来,“今日我刚到铺子里,张青手下便有一人传来消息说在一处地方看到了我们一直在找的杜春林,我便和张青一路寻了过去。”
“找到了吗?”钱弄墨忙问。
“找到了,不过那个人并不是杜春林,只是一个跛足的木匠,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听到这个答案,钱弄墨觉得有些失望,又觉得仿佛是在意料之中,所以果然是调虎离山吧!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用这个假消息将你引走?”钱弄墨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觉得这个人,应该和指使何红绡来抓我的是同一个人。”
“不管背后那人在算计些什么,你只要好好待在家中不要出去,他的算计便不会得逞。”
那可未必……
现在连他们钱家,都有人在谋算呢,再说,哪有那千日防贼的道理。
钱弄墨又想起了苏行桑,虽然苏行桑的形象已经从君子变成了伪君子,但他当真会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吗?……堂堂县太爷家的公子想把她强行掳走带去京城,怕不是疯了?
钱老爷见她刚经过了这一遭竟然还敢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完全没有在认真反省,不由得大为皱眉,暗暗告诫自己不可再对她心软了,这般胆大妄为,他若再纵着她那便是害了她,回头别把自己给折进去。
“此事你不必再管,好好待在家中抄你的女诫便是。”钱老爷板着脸说完,不待钱弄墨开口,便强硬地拂袖而去。
钱弄墨张了张嘴,眼睁睁地看着钱老爷大步离开,不由得有些懊恼,她原本还想说一说关于那处偏僻的庄子的事呢,还有……钱弄墨转身走到妆镜前,拉开抽屉,抽屉里头放着一团用帕子包好的纸团,正是她在那庄子附近捡来的那张纸。她仔细看过了,那纸上还有残留的药渣,她原本想把这件事告诉钱老爷,让他去查一查那些残留的药渣究竟是作什么用的,不过钱老爷不让再她掺合这些事,也不肯听她说……
钱弄墨看着手里的那团纸,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
另一面,闫慎仔细将钱家新请来的护卫都过了一遍,果然又找出了两个有问题的,一个有案底在身,遭识破后当场爆起,被闫慎出手制服,将之送去县衙还领了一笔悬赏,另一个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来历,不过虽然用了假身份,倒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闫慎将此事同钱老爷说明,钱老爷禀着和气生财、不与人交恶的行事准则,给他封了些盘缠,好生送走了。
“这位闫公子,真是后生可畏啊。”钱老爷转头这么悄悄地跟钱夫人感叹。
“阿慎是个好孩子,有侠义之心。”钱夫人显然很喜欢他,她嘱咐钱老爷,“他是来找他姐姐的,你放在心上帮忙找找。”
钱老爷自然是应下了。
晚上,钱老爷和钱夫人设宴款待了闫慎,阿金陪同,只有钱弄墨没有入席,她可怜兮兮地被关在书房抄女诫,连晚膳都是小碗送进来的。
“小姐,你以后可别这样了,这一次次的,我可真是受不住了。”小碗一边摆饭一边嘟着嘴抱怨,今日听到小姐差点被血手红绡掳走,她的魂都差点被吓飞了,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知道了。”钱弄墨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毛笔,“阿渚怎么样了?”
阿渚被铁鞭打中了脑袋,虽然说性命无碍,但人一直没清醒,钱弄墨心里很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