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时隔数年再亮起的疗愈法阵,以及这样从未见过的浓郁绿意。
还是这平时追着他咬的臭鹦鹉也有这样的模样。
又或者是……这位小虞师妹难道不把钱当钱的吗?!
老邢觉得自己在此前的金丹期与天生道脉满地走后,受到了新一轮的洗礼和冲击。
却听一道声音于半空响了起来:“哟,稀客,稀客,什么风把你这朵耿花花给吹来了?”
“哟,阙疯子,终于舍得说话了?再不开口,我还以为你也死里面了呢。”耿惊花显然很烦对方对他的称呼,开口也是极不客气:“怎么?不先敲我一笔,你就不准备露面是不是?”
这里的敲一笔,显然是指虞绒绒以道元和无数灵石激活的这一道疗愈法阵。
“瞧你这话说的。你颠颠儿地跑到我家里来,难道还两手空空?总得给点见面礼吧?”阙风掌门大笑道。
却见一道剑影从天边来。
御剑而来的黑衣剑客两袖清风,有一张看起来仿佛邻家大叔般亲切温和而平凡的面孔,他的长发用黑色的布条很随意的束起,因为手艺不佳而露出了几缕,平添了几分落拓气息,却又像是给这种亲切和温和中多了一些疏狂与随意。
阙风落剑在耿惊花身侧,很是嫌弃地看了他片刻:“我说阿花啊,你怎得成了这般模样?咱们不说别的,外表什么的,多少也注意点儿吧?”
耿惊花暴跳如雷:“叫谁阿花呢!我师侄们可都在这儿呢,你个阙疯子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吗?”
然而他越是这样暴躁,阙风掌门脸上笑容的恶劣之味就更浓,显然十分喜欢逗他玩。
当然,阙风也懂得适可而止,很快就换了称呼。他的目光准确地落在了还抬手撑着面前疗愈法阵的虞绒绒身上,目光逐渐深深:“大阵师?这么年轻,你确定她能行吗?”
“这是我确定不确定的事情吗?”耿惊花翻了个白眼:“我再晚来点,你还能撑住吗?”
阙风摸了摸下巴:“倒是确实撑不住了,但撑不住也得撑,我们断山青宗这几千年来不都是这样吗?你看,撑着撑着,也就撑住了。”
说话间,虞绒绒已经收回了手。
满山绿意浓。
再听到那些院舍中有声音响了起来。
“诶?!我伤怎么好了!我被咬了那么大的一个窟窿,居然好了?!”
“我的眼珠子长出来了!!你们快看啊!仿佛原装眼珠子!卧槽!我本来都在准备缝缝补补搞个黑眼罩了!”“兄弟们——!弟兄们啊!!你们这算什么!我腿子都长出来了!我老吕不用拄拐杖了!!还能再提剑上前杀它八百只魔兽!”
……
如此议论纷纷,隔这么远也能听到许多的欣喜之意。
而傅时画已经脸色极差地看向了老邢师兄:“老吕腿断了?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嗨呀,这不是命还在吗?”老邢师兄苦笑一声,还在故作轻松:“比起其他直接被撕碎的同门们,被咬掉一条腿又算什么?”
见傅时画依然神色郁郁,老邢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更何况,你看,你们小虞师妹这不是妙手回春,断腿重接了吗?你也听到了,老吕那孙子别提多高兴了,下次杀魔兽,咱们还能一起上。”
傅时画闭了闭眼:“这次是我赶上了,如果还有下次呢?若是我今日没来呢?又或是路上耽搁了些许,再来晚了一些,救无可救呢?”
老邢沉默片刻,再倏而笑开。
他的声音依然带着股无所谓,但其中却带着最深的悲哀、疲惫与无奈。
“老傅,你知道的,这本来就是我们断山青宗弟子的命。”
“命,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