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剑并未相撞,在半空发出细碎破空声的,是昂然剑意。
傅时画的二柄剑再碎,但已经在剑碎之时,抽出了身后背的三把破剑!
三把破剑依然破得独树一帜,剑身上带了个奇特波浪、显然是锻剑时一锤子砸歪了。
然而握剑的手骨相分明,却竟然硬生生让这一抽剑带上了某种奇特的美感,让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手再翻腕,一剑劈下!
海浪翻涌,剑意汹汹。
长老台上,刘长老轻轻蹙眉,歪头看任半烟:“这是万物生境界能出的剑?”
任半烟耸肩:“不然呢?总不能你万物生的时候出不了这样的剑,就觉得别人也出不了吧?”
刘长老噎住,半晌才回击道:“说得好像你当时能一样。”
“我不能啊。”任半烟轻松道:“但我阿姐能,你是不是忘了?”
刘长老神『色』骤顿。
半晌,才慢慢道:“是啊,境界是境界,剑……是剑。”
如果虞绒绒的距离近一,一定会愕然抬头,心道这话怎么似曾耳熟,再想起来,这是她一次见傅时画挥剑的时候,对方告诉她的话。
纵使抽了三柄剑出来,破剑却底是一柄破剑。
宁无量隐约知道,若是对方手中换任意一柄哪怕稍有姓名的剑,恐怕自己刻已经被样挥落的剑意斩中。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如果,所以眼中有了一丝喜意,直觉自己已经接住了这一剑,翻腕便要再出一剑回击!
然而傅时画却倏而松开了手中的剑柄。
下一刻,一个拳头穿所有这些剑意,倏而了宁无量的面门前,在宁无量甚至毫无反应的时候,重重一拳砸在了的脸上!
“砰!”
与这一声轰然一起响起的,是一整串碎裂声。
显然,傅时画的三柄破剑也在这样的剑碰撞后,再次碎了。
但已经没有人注意剑碎没碎,这一剑碰撞的结果底如何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顿在了连退三步的宁无量脸上。
剧痛从鼻梁和脸颊上传来,一缕温热不受控制地流淌了出来,宁无量甚至觉得自己尝了腥甜的味道,再后知后觉地反应来,恐怕……是自己的鼻血。
满空剑意骤凝。
比剑台上下都是一片安静。
有剑修弟子看呆了,傻傻半张着嘴,半天才道:“还、还妈能这样?”
“要说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没人规定剑修就必须用剑啊,而且打架确实就该……不拘小节。”旁边的人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学、学了。这位仁兄,好猛,好凶,好让人心。”
观山海的嘴张得比别人更大一些,下意识握了个拳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拳,心道自己怎么没这悟『性』呢?这拳头不就是身上又一件宝贵的武器吗?
若是早悟了,早些日子里输的场比试,未必没有转机。
拳头好啊,拳头妙啊。
任半烟瞠目结舌,下意识从椅子上直起了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傅时画要给这个人这么狠一拳,但莫名就觉得是大快人心。
她心念『乱』转,悄悄看了一眼旁边的位长老,却见人脸上也满是愕然,显然看了这么多年规规矩矩的剑修打架,突然出现了这么石破天惊的一拳,直接把有打瞌睡的位长老都给打醒了。
虞绒绒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眼睛越来越亮,心中不能更爽,恨不得自己亲手去挥一拳。
但她却死死抿着嘴,努力不能让自己的笑意表现得太明显,心道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要是大师兄了头的事情,就没有做不的。
如满场俱寂,众目睽睽中,傅时画慢慢收拳,盯着自己的拳头看了片刻,又看了宁无量被自己这一拳打得鼻梁微歪,鲜血横流的脸,慢且毫无诚意地“哎呀”了一声。
“失误了,从背后拔剑拔习惯了,竟然忘了腰还有一柄,情急之下这才用了拳头。”傅时画的声音十分无辜:“想必你是不会怪我的吧?”
宁无量被打懵了,捂着自己的鼻子,低头看掌心的血,再听了面前懒洋洋的声音,和对方分明写满了挑衅和讥笑的双眼。
却见青衣少年竟然还十分大度且好脾地冲摆了摆手,再仿佛毫不设防般转身后走了好步,一直退了比剑台边,十分悠闲地后一靠。
对上宁无量的视线,傅时画再善解人意道:“哎呀,比剑不急,你先止血治伤,反正我还有一柄剑,等你治好了,我们再比便是。”
见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傅时画的目光更加恶劣,笑容却愈发诚恳:“怎么不治?是没有伤『药』吗?没事,我这里有,而且有多,足够你用个十次八次了,都是一个比剑台上的人了,可千万别客,随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