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直勾勾地瞪着,发现护士长一个劲儿朝她打手势,再然后更惊恐地发现那人朝这边走来,携带身后一群人,里头好几个是医院大领导。
啊啊啊——是大老板!
小姑娘内心尖叫。
救命!别过来!!
可惜路过的神仙没听到她的祈祷,小姑娘生无可恋地望着大老板直直走来,已经想到下岗摆摊的生活——大老板走过来了,大老板无视了她,大老板走到她身后……她身后有啥?
“!”
是鱼儿啊!
赵白鱼一直低着头,没过多留意旁余之事,等一双镶满铆钉的马丁靴停在他面前,好半晌不动,才稍稍向后退,贴住椅背,于是朝旁边挪,那双马丁靴也跟着挪过来。
赵白鱼心生诧异,稍一抬头就瞧见来人手腕上的佛珠串,顿时如遭雷击。
头顶传来熟悉的、带着半戏谑半深情的笑意的嗓音:“小郎君生得如此貌美,叫我一见倾心,舍身相许,可愿与我共结连理,昭告天地鬼神,死生相随。”
赵白鱼抬眼,看到一双琉璃色菩萨眼,眼里流淌着暖盈盈的爱意,仿佛漫过了碧落黄泉,时空轮转,次元颠倒,终于寻到了他心爱的小郎君。
霎时之间,潸然泪下。
赵父赵母没成想不过一个下午没看住赵白鱼,他就被不知哪来的野男人拐跑了。
听听他们说的,“一见钟情”、“死生相随”、“如果可以明天就去领证,顺便做好财产登记,挑个良臣吉日办婚礼,毕竟是人生大事,婚礼是绝对不可以草率的,天地鬼神都看着,越隆重越幸福”。
这话倒没说错——个屁!
赵父赵母脸黑如炭,满心不喜霍惊堂,可是扭头一看赵白鱼哪怕不说话也能瞧出内心的喜悦,再想想他这个月以来的憔悴,恐怕是真担心他们反对,怕得梦里都在哭泣,不由心疼。
照这般看来,应该不是一见钟情,而是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暗度陈仓多时!
再一联想霍惊堂是那医院的大股东,分明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气恼归气恼,赵父赵母也实在不舍得赵白鱼难过,本来就只盼他平安喜乐,便也松了口,只一个要求:“不准未婚先、先那什么。”
霍惊堂乖觉地点头,反正前世搞过那么多次,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父母那儿过了明路,霍惊堂和赵白鱼光明正大谈起恋爱,就是时间有点挤。
霍惊堂这辈子没法当个甩手掌柜,需管理偌大产业,虽然竭力培养人手,距离退休生活还有段时间。
赵白鱼则复读高三,备战高考,时间比霍惊堂还紧迫。
谈个恋爱紧巴巴的,尤其赵白鱼外型气质好得出奇,毕竟前世经历放那儿,本就人格魅力很强,就这么扔在高中生群体里,可不就吸引人?
没把霍惊堂给急的,赵白鱼高考一结束就被他拐去登记结婚了。
看着红本,霍惊堂忽然就把脸埋进赵白鱼的脖颈处,有滚烫的液体滴落皮肤上。
“我前生跪拜在佛前时,再没干别的,只祈求上天垂怜,让我能找到你。”霍惊堂轻笑了声:“所幸我还是来到你所在的世界,所幸运气不是太差。”
赵白鱼握紧了霍惊堂的手,和他左手十指相扣,无名指上的银环在阳光下闪烁着一点光芒。
两人腕间分别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佛珠,宛如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的连理枝。
“我有幸遇你,亦是上天垂怜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