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会所被炸的时?候还问乔思?呢,她口口声声说没关系,结果现在全?部被抓了,所以她被搞疯也是活该。”身?旁又传来朋友的声音,她是乔思?的小跟班之一,也是朱颜目前最后的朋友邢瑶。
“要?不是因为他?们,我们哪里会没书读,烦死了,我妈不让我出国,非要?把我塞进公立大学,”邢瑶吐槽两句后,声音愈发很不耐烦,“你搞完没?我还要?去?喝下午茶呢!”
沉默两秒,朱颜回过身?:“你有对史雁柔感?到抱歉吗?”
邢瑶皱起眉:“又不是我们杀了她,我干嘛要?抱歉?你是不是被网上的营销软文给洗脑了?”
专注凝视她烦躁的表情一会,朱颜低下头,他?们怎么没有杀了她?他?们每个人都是凶手。
朱颜并不想?承认自己是个杀人凶手,可?她忘不掉史雁柔日记里最不抽象、最平淡的一句话。
【施暴者天生恶种,有罪;顺从者习惯屈服,有罪。那天路易问我,怪不怪让自己变成今日的人,我说怪,但我觉得后者应该得到一次机会,一次重生、用?下半生赎罪的机会。毕竟人都是会犯错的,可?怕的是冥顽不灵罢了。】
默念着这段话,朱颜忽地嘲讽一笑。
史雁柔太高尚了,高尚到衬托得像她这样的人如同?助纣为虐的恶魔。
不过她倒是没说错,她的死亡太沉重,余生她都难以忘怀,难以忘怀原来自己曾亲手将一个人推入深渊。
良久,朱颜俯下身?将正?在缓缓倒下的花束扶正?,然后她直起身?,回答的却是邢瑶的第一个问题。
“我去?英国,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所以我们以后不用?联系了。”
邢瑶一怔,却见朱颜毫不犹豫转身?离去?,她高举手挥了挥,似乎是在向肮脏的过去?告别。
正?当她想?叫住朱颜时?,忽然,一辆黑车在柳城河岸边停下,后车门一开,胸口绑着炸弹的祁天阳咕噜噜滚了下来,吓了众人一跳。
包括邢瑶。
祁天阳浑身?都是血,耳朵上挂着耳机,西装上脏污片片,狼狈不已,胸口长?方形的炸弹显示屏上巨大的红色数字跳动,看得所有人心?惊肉跳。
“祁天阳?”邢瑶一惊,想?扶又不敢靠近,只敢远远喊他?。
谁知祁天阳竟然暴躁无比骂了她:“你给我闭嘴!别吵我!”
岸边无数目光凝视在自己身?上,有人开始拍照,有人指指点点,祁天阳如坐针毡。
可?他?不得不照做,没人知道他?有多怕,心?跳猛烈的起伏仿佛都能将炸弹的倒计时?加快,他?极力克制恐慌,缓慢挪动脚步朝岸边走去?。
如果问祁天阳这辈子有什么后悔的事?,后来在监狱里等待死刑的日子里,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早知道直接逃走好了,哪怕成为通缉犯,也不该留在威尔市。
假如他?没有好奇怀南是不是热心?姐,没有急着想?要?立功,没有对自由未来还有一丝奢望的话,他?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他?最最不该的,就?是招惹了那可?怕的女人!
胸膛上绑着可?以将他?炸得粉身?碎骨的炸弹,倒计时?发出的滴滴滴声让祁天阳神经紧绷,冷汗也沾湿衣服,他?哆嗦着,脚步不停。
直到找到了花簇中史雁柔的遗照,照片好像是庄昕芸提供的,笑容如春风和睦,当他?凝视,那双水汪汪的笑眼仿佛也朝自己看了过来。
他?狠狠打了个冷颤,猛地跪到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重重往地上磕去?。
“我叫祁天阳!”
“邮轮那夜,我们六个人都玩弄了她!顾骁从房间出去?后,是我进去?掐死了她!我是个变态!”
“我是凶手!”
声嘶力竭的三声自曝式高呼,伴随着三个响头,宛如惊雷炸响在众人耳边。
其实至今为止热心?姐放出的所有消息只是表明了史雁柔已经去?世,所收拾的人都是加害者,凶手还未暴露。
结果现在凶手玩自曝?瞧那炸弹就?知道是被威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