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同之放下酒杯。
“危险?”
裴九错愕。
“你还年轻,正是勇猛精进之时,自不惧突破之险,但等你年老神衰,妻妾子女成群,位高权重时,还能不惧吗?”
裴九下意识想反驳,谢同之却不是要他回答,淡淡道:
“入道如龙门,一经跨过,天下绝顶,可一旦失败,轻则重伤垂死,重则立时就死,对于很多准宗师而言,这是一场惊天豪赌。”
“这……”
裴九皱眉,他想反驳,但想想宗门里那些堂主,顿时收了口。
“你天赋绝世,三十许已经炼髓,但如宗门内的多数长老,他们一个个都至少要百八十年才能炼髓,换血多数到了百岁开外,不过……”
谢同之话锋一转:
“如那老秃驴死了就有不一样了,即便九死一生,也有人要去闯一闯补上空缺的,比如那位斗月大和尚。”
“斗月?他似乎换血大成不久?”
裴九心中一惊,十几年对于换血这关来说,着实不算久。
“龙虎大丹可是顶好的东西。”
谢同之颇有些念想,但非卖品,丹会上也是没有的,他摇摇头,询问起城中事宜。
裴九也没隐瞒,所知一一说出,包括钟离乱。
“三昧洞的长老,跑来衡山城替人抓贼?”
谢同之哑然失笑,但也不甚奇怪,钟离乱行事素来如此,这些年里没少吃亏,却从不改。
“对了。”
笑完钟离乱,谢同之心下微动:
“你说靖平司也来人了,要抓那神偷司空行,可知来人是谁?”
“这,弟子不知。”
裴九摇头。
“香火失窃可不是小事,而且还是诸道演武召开之前,估摸至少得是八大名捕中的哪位?”
谢同之也就转转念头,见酒菜上来也就不再提及,主动端杯:
“来,大好日子,陪为师喝几杯。”
……
……
“这老家伙与老夫有些恩怨。”
黎渊目送谢同之等人远去,关上庙门,还没询问,龙夕象已主动提及。
“详细的记不清了,大抵是打了他一次,似乎下手重了点,让他躺了十几年?”
躺了十几年?
黎渊嘴角一抽,这怕不是打成植物人了?
“这老家伙心性不好,忘了是因为什么打的他,也无关紧要,还好他来了,否则老夫都记不起来。”
龙夕象打了个哈欠,从一旁取来纸笔,在纸上写下‘谢同之’的名字,并划了個大大的x,随后塞进自己怀里。
他健忘,且记仇。
“……”
黎渊瞥了一眼,好家伙,怀里厚厚一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