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念慵倦的“嗯”了声。
孟宁望着她,食指尖无意识的在沙发上划了半个圈,然后说:“我不是没想清楚就把问题抛给你。我想清楚了,我可以不搬走。”
温泽念的浓睫翕动了下,看上去想睁开眼,但最终还是没有。
就那样阖着眸子靠在沙发上问:“为什么?”
“因为我没钱啊。”孟宁笑笑:“也没地方可去,还不如抱紧你这条大腿。”
“你什么意思?”温泽念终于睁开眼:“让我包养你?”
孟宁愣了下。
她显然没想过用这个词来界定两人之间的关系。她又忖了下才问:“你想么?”
温泽念笑了。
那并非一个愉快的笑容,因为她眼神没笑意,鼻梁上也没皱出小小的花骨朵,只是唇角往上勾着:“你搞什么啊孟宁?”
孟宁还是静静望着她。
她站起来,走到孟宁面前,先是伸手抚了下孟宁的侧脸。
孟宁没躲,但也没抬头看她。
“看着我。”她说。
直到这时,孟宁才仰起面孔来,睫毛很轻的翕动了下。
温泽念其实在这时就心疼了
()
,但她借着一点点酒意继续了下去。她带倒了孟宁,让孟宁的后脑枕着她的掌心,她的黑西装蹭着孟宁的家居服。
那家居服是她让助理精心选过的。当时她提的要求是:“不能贵,但材质要好,要很柔软。”
当时助理的眼神有一点点为难。
现在,孟宁柔软的家居服轻蹭着她。孟宁柔软的眼神也轻蹭着她。
她有一点难受。很多年前她看过孟宁开朗狡黠的眼神,后来看过孟宁安静沉郁的眼神,再后来看过孟宁故作昂扬的眼神。
到现在她发现,她最受不了孟宁柔软的眼神,好像对一切都坦然接受。
真的么?
她另只手轻描了下孟宁的眉毛,指尖蹭到孟宁的一点眼皮,觉得孟宁的眼皮在发烫。她低声说:“我要吻你了。”
孟宁的睫毛又轻轻翕动了下。
她秀挺的鼻尖再往下一寸,就要凑到孟宁的鼻尖了。两人的呼吸缠在一起,她感到怀里的孟宁在出汗,事实上她也在出汗,往她的衬衫和黑西装上蔓延。
她也能感到孟宁放在身边的手指紧张的蜷了起来,轻抵着她的腿。
每次见孟宁,其实忍得很辛苦。
两人的身体已很熟悉,在经历过精神世界的一场浩劫后,每次靠近,都叫嚣着想要彼此的抚慰。
她看不得孟宁一缕碎发掉进家居服领口的样子。
看不得孟宁蜷起一条腿坐在沙发上露出纤细脚腕的样子。
如同孟宁看不得她吹完头发披散在肩头的样子。
看不得她因吃面而脱落了一半唇膏、好像接过吻的样子。
她留出一个停顿,缓缓调整了下呼吸,才缓缓凑近。
孟宁的手指蜷得更厉害了些,更用力的抵着她的腿,那是一个抗拒的姿势。
终于孟宁偏开了头,低声的说:“对不起。”
温泽念匀了匀自己的呼吸,一手撑着沙发直起腰来,有些头晕,孟宁很快的坐起来扶住她。她轻轻推开孟宁的手,坐正,端起茶几上的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