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分量?”
秦四喜笑着挠了挠天道猫猫的小脸儿:
“自然是人心的分量,道,发乎于人心,如何能让此界改弦更张,没有堕魔之忧,不在于一人一门一派,又或者哪个神,从来,都在人心。”
她说得这么简单,天道猫猫瞪着绿色的眼睛,却仿佛在发呆。
“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先开门把我们都送回西洲,咱们再聊聊我给你重塑折月皆萝的价码。”
秦四喜笑眯眯的,天道猫猫后背上的毛儿却差点儿炸开。
这个坏蛋!她又在算计猫!
鹅看着炸成毛球的天道猫猫,不屑地扭开了脖子,踩过“嘎”脖子的宽大脚掌在天丝制成的法袍上用力蹭了蹭。
傻子猫,四喜早就知道你在呢!
……
“照这么说,这位清越仙君也挺倒霉,一辈子从头到脚被人算计好了。”
换了一身衣裳秦四喜坐在桌边,翘脚看着谢惊鸿给这两人诊治。
长生易坐在她一侧,另一侧坐了她的姨母长生弦。
比起一直正襟危坐态度恭谨的长生易,长生弦对这位“沧海神尊”的态度就随意多了。
摸出来些果干,在桌上摆着,她自己抓得最勤。
刚刚这句“倒霉”就是她说的。
“他倒霉?他有什么倒霉的?天生九品五行灵根,不到一百岁就接过了自己亲爹传给自己的道统衣钵,寻常修士为了一颗筑基丹说不定要辛苦上几年,他呢?筑基丹怕是都没他小时候吃的糖豆灵气更足。微生绪机关算计给他弄了这绝好的出身、天赋,都是他倒霉,那寻常人家,有几个孩子不是也被人当了养老的?又有几个有他这般时运?没享过他的福,倒是吃了不知多几倍的苦呢。”
此时她们身在炎火秘境,谢惊鸿要在这里把谢青藤的苗苗养大,不光弄来了无数灵宝丹药,还在这儿建了一间木楼,有床榻桌椅,甚至有藤蔓制成的箱柜。
整套茶具和装了果干的盘子也是藤制的。
在这里,谢惊鸿以自己的本体示人,十几根藤蔓缠着褚澜之和微生舆身体上的脉门。
画面是很有些不堪入目的。
也只有谢惊鸿说的话比她藤蔓伸进褚澜之衣服的角度还要刁钻些。
长生弦捏着果干嘿嘿一笑:“我也不是真觉得他可怜……微生绪你可真是个狠人。”
一旁被关在金色笼子里的微生绪目光呆滞。
因果断尽,并不是意味着他的魂魄能在那个因果线编织的笼子里长久存在。
失去了因果的人会逐渐消失在这世间,知道这一点的因果神秦四喜看向微生绪。
微生绪的魂魄已经开始失去对世间一切做出反应的能力。
他知道了自己的谋划已经被褚澜之所知,可无论他如何想办法,他的魂魄已经成了凝固的泥,将他的魔识困在其中。
“被神以因果所杀”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此时的他正在一点点体会。
没有了味觉的秦四喜啃着果干过干瘾,没忘了喂坐在自己腿上的鹅。
“褚澜之的身体没什么毛病,各方面都不错……神尊当年在凡人境倒是挺会享受。”嘴上说着检查结果,谢惊鸿看向秦四喜。
秦四喜坦然回看她,笑着说:“谢大丹师,你这藤不太像正经藤啊。”
“没遇到几个正经人,我一个藤妖哪里正经得起来?”
“至于这微生舆的身体……”谢惊鸿想了想,才说,“这身体的上窍,也就是识海里被下了禁制,要是对微生绪动了杀念就会受反噬,褚澜之也是倒霉,正好跟这禁制撞在了一处,也就是他的灵识比微生舆强不少,不然这么强烈的杀意,换了微生舆早就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