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看到林洛给自己夹了一筷子红枣之后,段锦整个人变得更加开心了。
油灯照着的屋子里,段锦和林洛两人安静的吃着饭,偶尔给彼此加一筷子菜,旁边的小狗埋头呼噜噜的吃着自己的饭菜,一切都显得温馨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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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锦将林洛想要在城里买铺子的事情记在了心里,去书院时就请教了那些家里还算殷实的学长们,学长们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连那些不怎么管理家里生意的都跟着说了两句。
段锦在旁边听着,表情格外的认真,甚至于还拿着一个本子给记录了下来,生怕有哪里出现了纰漏。
晏城在旁边看着,他家里的田地、铺产都是女眷在打理,在看到段锦做这事时,他还觉得很稀罕,不由调笑了一句,“这事不该你夫郎在管吗?你一个读书人,管这些做什么,沾染俗物岂不是污了性子?”
段锦倒是回答得落落大方,他提笔记学长讲述的选店铺大小的要点,头也不抬的道:“我家里现在只有我和夫郎两人,我自然是得帮他分担一些责任的,况且这也不是什么俗物,而是我们生存的根本。若是没有这些银钱,我现在也不能坐在这里,更不会认识各位学长们。”
段锦回答得坦坦荡荡,语气也格外的正经,不会让人觉得俗气,反而觉得他这般坦荡让人心生好感。
晏城听到段锦说他们家只有他们两人时,想到了他家里的情况,脸上轻慢的笑容都收敛了几分,叹息道:“是我失言。”
段锦摇了摇头很是大气,“我知学长是为了我好,毕竟读书人讲究名声,与这黄白之物扯上关系不好,但是我不介意的,我也不在乎那些华而不实的名声。人生在世,活得舒坦就好,太过于在乎那些身外之名,那还有什么意思。再说,我家里的钱都是我夫郎辛苦挣来的,我并不觉得这样的黄白之物有什么不好,他们让我过得很好,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去在乎那些虚名。”
晏城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眼神更加复杂了,他觉得他那么大的人了,竟然还没有段锦这个小孩通透,顿时对他的好感更甚,他搂过段锦的脖子,朝着他一顿夸奖,“你这孩子,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和我老爹似的?”
段锦挣扎,没挣扎开,最后只能放弃。
围着他们的那些学长,在旁边看着他们笑着闹着,现场的气氛热闹极了。
在边缘处的王秀看着处于人群中的段锦嫉妒极了,王秀家里不富裕,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全靠他娘的绣活和田地租赁来支付,那些收入用来支付他的学费以及生活费之后就所剩无几了,他平日里也过得节俭,除了正当用途的钱,也支付不起别的奢侈东西。
因为王秀没有钱购买那些东西,但他又不想承认自己穷,所以他对外宣称他一心想要读书,对于那些容易影响他性情的奢华之物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不买那些东西,全是因为不想被那些东西破坏了性情,毁了他一心想要好好读书的性子。
别人知道这点,皆是对王秀赞不绝口,特别是那些自诩清流的读书人们觉得他这样视金钱如粪土,只专心读书的人实在是可敬,为他获得了几分好名声。
如今看着段锦坦坦荡荡的提起钱的好处,王秀心里五味杂陈,他就不明白为什么段锦做这些放在别人身上都会被人讨厌的事,竟然还会引得人更加喜欢他了。
王秀看着段锦在说说笑笑之间,不仅问完了他认为俗气的问题,而且还得到了旁边不少人的吹捧,他整个人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
段锦问完自己想要问的问题,利索收起自己的笔记本,客气而礼貌的笑道:“多学诸位学长的帮助。”
晏城看着他,语气中的调笑又多了几分,“口头上的感谢只是说说而已,既然小学弟要感谢我们,不如请我们吃饭吧!”
段锦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因为前段时间他做错了事,所以林洛为了防止他私自买甜食,罚了他零花钱,眼下他手里不剩几个钱了,若是要请诸位学长吃饭,怕会是一大笔开销。但是,段锦也不想说自己没钱,毕竟那样太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