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展少瑛却还是被人抓住了马脚。
其实,他年纪轻轻就能在通政司任职,如果家族没有给他足够的庇佑,或者是他自身本事不够,被人寻到错处也是平常之事。
可这回的事儿真这么简单吗?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嘉善一双眼眸眨也不眨地看向展岳,她柔声道:“若只是针对他也就罢了,我怎么觉得,像是冲着你来的。”
不然那些恶意中伤他的谣言是如何传出?
展岳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眼里眉梢有着笑意,他轻声道:“变聪明了,我的公主。”
他话里带着揶揄,像是嘉善从前很笨一样。
嘉善不由就挥舞着拳头,轻轻锤了他一下,哼道:“我替你担心,你倒好,还笑话我。”
展岳噙了一丝笑容在嘴角,神情上并没有被人捏住把柄的慌乱,他好像总是镇定地。
他捉住了嘉善的粉拳,神态温和地道:“你知道展少瑛被人捉到错处时,是谁主动站出来,为他说话吗?”
“谁?”嘉善抬眼问。
展岳口吻淡淡地:“你秦王叔。”
嘉善“哦”了下,这句“哦”里十分意义深长。
那就怪不得了!
这是个一石二鸟的计策。
展少瑛办事不力,明明是他自己的过错,幕后之人却能因此事儿放出话去,给展岳的名声抹黑,此为一鸟。
至于第二鸟,就更简单了。
展少瑛向来顺风顺水,如今仕途陡一受挫,自然会下意识地寻找靠山。而幕后人,则能凭此举,成功收复展少瑛。
不得不说,此计不仅阴毒,而且有效。
嘉善冷着脸,哼了一声。
这几年,她有意与秦王妃疏远,无非也是想把秦王夫妇彻底逼到赵佑成那边的阵营。
有言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与其让他在冬夜里蛰伏,还不如逼他出洞,和毒蛇一并铲除,免得来日还要为此费尽心力。
现在看来,此法初见成效。
不仅秦王妃再没来嘉善这边凑过热脸,就连秦王也为了对付他们而不遗余力,甚至不挑食地把展少瑛都给拉拢了去。
眼下,他们的敌人越来越多了。
嘉善低下头,不知是喜是悲地喝了口热茶。
倒是展岳,他慢条斯理地拂一拂衣襟,淡道:“展少瑛去投靠他们,也没什么不好。”
“那条破船四处漏水,迟早要翻。端看那一日,他们要如何收场。”展岳道,“至于那些中伤之词,更不用去理会。”
“我走到今日这个地位,从没有去看过秦王的脸色而行事,最重要的,”展岳顿了顿,他轻笑着说,“乃是君心。”
展岳对着嘉善嫣然一笑,那笑意始终牵扯在嘴角上,他的目光扫过嘉善:“我娶了陛下最疼爱的公主为妻,陛下哪舍得让我白身呢。”
“不用为我担心。”展岳低声说。
他有意咬紧了“最疼爱的公主”几字,饶是嘉善觉得他没说错,面皮却还是禁不住地红了起来。
不过,展岳伴君多年,对于朝政上的事情,有天生的敏感度,否则他前世也做不到五军都督的位置。
他现下既然如此言之凿凿,可见那些风言风语确实无法伤他根本。
嘉善于是温婉地觑了他一眼,问说:“中伤之词我可以不理会,那,淑娴呢?”
展岳的眸光闪了闪,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问:“二公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