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善早就想往五华寺走一趟。今日正好得了机会,很快换上一身常服,来到了佛祖前祝祷。
惟愿上天庇佑元康,庇佑父皇,更愿砚清往后平安喜乐,日月增辉。
还愿……
我能早日为砚清绵延子嗣。
嘉善双手合十地跪在佛前,想到这儿,鼻翼不禁微微动了动,她唇瓣干涩,诚心地叩了几首后,方慢吞吞在丹翠的搀扶下起身。
午间,嘉善就在五华寺用了斋饭,是通净住持亲自招待的她们。
由于常年礼佛的缘故,通净面目温和,一副慈眉善目的长相。
他嘱咐身旁的小沙弥给嘉善上茶,声音轻微柔和:“公主尊贵非比寻常,想必所求,必能称心如意。”
嘉善笑了笑,客气道:“愿能如住持所言。”
通净法师善名在外,不管他这句是不是出于安慰,嘉善心里总归得到了些许慰藉。
用完斋饭后,嘉善才携素玉几个离开。
五华寺的梅花是在这京里最出名的。可惜眼下的时节,苦寒梅已谢,倒是梨花千树万树地开着,好不美丽。
嘉善无心赏景,正准备踏上马车,却眼尖地瞧着了一人,掀起车帘的手不禁一顿。
这么巧?
她眸光微闪,招呼素玉道:“去那边,帮我把冯姑娘请来。”
素玉用了片刻功夫就将冯婉华带过来,冯婉华身边只跟着她的贴身侍女珍珠。
见到嘉善,她似乎也并不如何惊讶,只是大方行了个礼。
嘉善的目光淡淡一扫她,继而吩咐素玉丹翠道:“你们和冯姑娘的侍女一起,去冯家的马车上坐着,我有话与冯姑娘,单独说。”
嘉善咬重了最后几个字音。
素玉丹翠齐齐道是,只有珍珠担忧地看了冯婉华一眼。冯婉华向她点头,她方才跟着素玉她们离开。
珍珠走后,冯婉华镇定自若地与嘉善上了马车。
嘉善见她意态闲闲,自己遂也不言语,只是低头,神态自如地把玩着手心中的一个同心结络子。
须臾后,还是冯婉华先忍不住了。她狭长的眼眸直直地望向嘉善,张嘴道:“不知公主唤我来,有何赐教?”
冯婉华开口后,嘉善终于抬起了头,她仔细地端详起冯婉华。
冯婉华有张雪白的面庞,小小的瓜子脸,鼻头甚圆。这样的长相,秀气有余,而英气不足。
不过,她大概本身也不是个英气的性子。
嘉善将视线移开,浅笑着说:“谈不上赐教。不过是有几句话,想好生问问你。”
冯婉华的唇畔几不可见地动了动。
嘉善靠在一个赤金绣面的大团枕上,面上的笑容始终未变。
她有意试探冯婉华,边片刻不落地端详起冯婉华的神色,边淡然开口道:“坦白讲,我不是圣人,也不够大方。如非必要,我真不是很想和你打交道。”
“你明白吗?”嘉善微扬起柳眉,动作看似漫不经心,可举手投足间,那股刻在骨子里的骄傲已自然地流露了出来。
冯婉华的视线在嘉善那张花颜月貌的脸上落了一瞬后,方才缓缓移开,她双唇翕动道:“明白。”
冯婉华勉强含笑说:“从公主的婚事发生改变、从四殿下的双眼能够复明的那一日起,我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