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没,要不要紧?”裴夫人关切地问。
嘉善没想到短短一天,这事儿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不禁叹道:“无大碍了。今早龚太医来为我请过脉,嘱咐我放松心情,多休养些时日就好。”
听到是龚必行请的脉,裴夫人总算能舒出一口长气,
她半笑半骂地说:“你也是。既然成了婚,心里该有数才对。我听素玉讲,你这个月,月信已经迟了近十天。难道半点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吗?非等见了红才明白。”
“平日里总说你聪慧,不想在这等大事上,竟犯了糊涂,”裴夫人抚着胸口说,“好在有惊无险。”
嘉善略有些尴尬。她不好和裴夫人明说,是因为上辈子迟迟未有孕,还以为自己的身子不能生养呢。
不过,前世她八年都不曾育有一子,怎么与展岳成婚以后,送子观音就开窍得这么快?
嘉善眼中微寒。
她低头,做小女儿姿态道:“舅母说得是,我都知道了,以后会当心的。”
“你府上除了郑嬷嬷,其余的都是黄花闺女,”嘉善是自家外甥,裴夫人也顾不得什么腼腆不腼腆了,直言道,“我专程把袁妈妈带了来,让她留下照护你,免得又出差错。”
裴夫人一片拳拳之心,嘉善总不好拂,便笑着应了声:“好。”
说着话的功夫,素玉行了个礼进来,对嘉善与裴夫人说:“公主,秦王|府的管事来了。秦王妃听说您有孕,特地令人送了张刻着石榴的松木屏风。您看,要收下吗?”
石榴,是在祝她多子多福吗?
嘉善脸上的笑意不变,只是嘴上淡淡道:“既是秦王妃的心意,那就收下。打发人去禀了那管事,说我身子未愈,改日再向他家王妃登门道谢。”
“是。”素玉领命而去。
裴夫人未看出嘉善的情绪变化,不疑有他地道:“秦王妃确实是个有心人,难怪满京城里都夸她良善。”
嘉善的长眸微眯了眯,眼神寒而凛冽。
正想顺势就着秦王妃的事儿向舅母打听一二,却听到一个澄澈而又欢快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阿姐!”
嘉善和裴夫人的眼眸忍不住一齐弯了下。
自赵佑泽的眼疾医好以后,他就每天去上书房读书,早不如先前自在。加上嘉善也久未进宫。算下来,两姐弟几乎有月余时间没能碰上面。
赵佑泽正处在少年郎的时候,真是一天一个样。
他穿着尚衣局刚为他新做的一身润青色的长褙子,上有线条流畅的精致金色细纹。
小小年纪,却已经身量如竹了。
嘉善笑说:“怎么觉得元康像是又高了。”
赵佑泽走到床畔旁坐下,见裴夫人也在,先是亲近地唤了声“舅母”,而后回答嘉善的话:“约莫是呢。”
“这一个月,每天下午,程校尉都会来宫里教我骑射。”赵佑泽咧开嘴,声调愉悦道,“和上次见阿姐时比起来,我要强壮了许多。”
听出了赵佑泽语气里的洋洋得意之意,嘉善忍俊不禁道:“那如今,元康的骑射练得怎么样了?”
赵佑泽抓了抓脸,“唔”了声:“马马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