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里,嘉善却没有展岳那么好的忍性了。
展岳刚进内室,官服尚未褪去,嘉善便抬脚向他走来。
展岳脱下外服,见内室里没有瑄哥儿在,便明白嘉善多半是晓得了傅骁的事情。
他第一时间去握紧了她的手,嘉善抬头,定定地看着他,轻声问:“怎么样?”
“军情属实。”两人早有默契,展岳很快回答了她的问题。
嘉善的心往下沉了一沉,追问道:“父皇如何说?”
“父皇在傅府外,派了神机营的守卫。舅母的诰命、小舅的中郎将都已被夺去。”顿了顿,展岳继续道,“不过,没令人苛待他们。”
傅骁出了这样的状况,必会连累妻小宗族。打败仗是小,失踪不明却是大事。宋氏和亭哥儿此刻能留住性命,便是难得。
说明父皇没有昏了头。
嘉善缓缓松出一口气。
展岳反握住嘉善手腕,坚毅的目光凝视着她道:“傅家不会出逃兵。”
“我相信。”嘉善的视线同样坚定,她伏在他肩头,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说,“不用多说,我都相信。”
“小舅多半是入了他人的圈套,”嘉善垂眸,“或许,还是因元康和你我之故。”
她的双手柔软,轻轻环住了他的腰身。展岳闭了闭眼,沉声道:“是圈套不假。原因,却需要仔细调查了。”
“如果可以,明天,你去见舅母一趟好吗?”展岳侧过脸,轻声询问她的意见。
嘉善是公主金身,神机营的人不敢对她放肆。而且,章和帝本也没有不许别人去探视傅家的人,只是,在这个关头请嘉善去傅家,就是要把她也扯进来了。
他多不想让她沾这些风雨啊。
展岳垂下眼,缓缓摩挲着她柔腻的掌心。
嘉善却没有迟疑,真切地点头道:“好,我明天就去。”
翌日一早,展岳照常去上衙,嘉善便如约去了趟傅府。傅家早被金吾卫的人围成了铁桶一般。
金吾卫如今的指挥使是吕思贤,吕思贤的妻室昨日还去了公主府与嘉善报信。所以,吕思贤自然是对嘉善很熟悉的,见到嘉善前来,他着实愣了愣。
片刻后,吕思贤方行礼道:“臣见过大公主。”
“吕大人安。”嘉善笑了笑,她神色如常地让丹翠从随身的包裹里拿了件虎头帽出来,“本无意让大人为难的,只是前些时日,傅夫人去我府上,传授我针线上的技巧。也怪我如今脑筋不灵醒,这最后几针的针脚无论如何都缝不恰当,也瞅着要入冬了,我这帽子还没能做好。”
“傅夫人的绣艺独步天下,别的绣娘实在没那么巧的手。我也是没法子,看大人能不能行个方便,允我进去偷师学艺。”嘉善和善地笑问道。
吕思贤眉间微敛,委实有几分为难。
于情,他自是和展岳与嘉善站在一头的,他也不愿相信傅骁会在战场投敌。可君王既然派了他在傅家外蹲守,就证明眼下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有心人盯着,既如此,他便更不能徇私枉法。
吕思贤顿了顿,道:“请公主见谅……”
“吕大人,”嘉善并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