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作为陈颖竹的她,处处与人为善,以至于自己都信以为真,自己就是个善人。
可匣子打开,那些记忆一瞬砸进脑袋,喃月看清了自己,一直都是那个睚眦必报、步步为营的人。
在老陈身边她还有所顾忌,可如今的身边,唯一让她顾念的母亲已经身死。
这世间所剩下的让她在乎的人,也只有聊楚她们了,只要她们不知道自己是个诡计多端的人,那其他人就无所谓了。
她的上策就是,让天下人都以为自己是良善之辈,是弱势者。而实际上,她是棋中将,是糖中砒霜,是棉里的针。
马车动了起来,喃月闭上眼睛,若是成不了上策,那下策就是假死远离权利的中心,如此她舍弃的东西就多了,彼时,将会孑然一身。
聊楚她们会怎么样?孩子呢?还有赵鹤舟,今生欠他的恩情未还,来生岂不是要有牵扯?
“王妃,刺史府到了。”单丛的声音传过来,喃月缓缓睁开眼睛。
单丛掀开帘子跳了下去,接着喃月扶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刺史府的大门是朱红色的,上面有金色的圆环扣着。
门外还有两个石狮子,两个侍卫在门口。看见喃月等人,忙上前阻拦。
单丛从怀里拿出玉册来交给侍卫看,侍卫接过,看到上面刻着的身份,忙对喃月跪了下去。
喃月抬了抬手说
道:“让谷刺史出来吧!”
“是!”侍卫赶忙跑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一个小老头就跑了出来。
喃月看着他满头的汗,以及连气都喘不匀的样子。
心里冷笑,这装模作样的,要不是自己也演戏给别人看过,还真就被他骗了。
“谷刺史。”
谷刺史忙跪了下去,“王妃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实属罪过。”
喃月冷哼一声,“确是罪过,怎刺史府就你一个人?还是其他人不想出来迎接我?”
“下官知罪,快去通知夫人!快!”谷刺史对着一旁的侍卫喊道。
侍卫赶忙跑了进去。
等了一会儿,一个妇人和两个男子,一个女子匆匆走了过来。
“拜见王妃!”
喃月看了一眼川梓,川梓悄悄退了出去。
好一会儿,喃月才说道:“都起来吧!”
“谢王妃!”谷刺史带着一干人都站了起来。
喃月看向谷刺史身后的妇人,谷刺史忙介绍道:“这是贱内和犬子。”
“我前来德安寺为王爷祈福,但德安寺最近不太平,总是有尼姑无缘无故失踪。
我听寺里的尼姑说已经连续很多年了,每个月都要丢上几个,谷刺史,这是怎么回事?”
谷刺史没想到喃月会如此问,笑着擦了擦汗,说道:“可能是逃跑了吧,毕竟那些女子年轻,不想在寺里度过余生也是常有的。”
喃月挑了挑眉,“那谷刺史不管吗?”
谷刺史又笑道:“管,下官这就派人去抓她们回来
!”
喃月被谷刺史轻飘飘的几句话说得越来越气,可表面上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只不过我已经下了山,天色也晚了,刺史给我安排一个住处吧。”
“若是王妃不嫌弃,不如就住在刺史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