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予愈是惊讶地望着楚惊春。她当真被养的极好,应是从不曾听过这些污秽之事,不知生于底层的女子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司予略略平复些:“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这凭空而来的善意,当是有所图谋才是。司予不觉,她还能有什么叫人利用。
楚惊春坦言:“我在这春和楼独身一人,处处不便。还请姑娘在必要时帮我,待我成为掌柜的,定许姑娘自由。”
“我……”
司予垂首看了看双腿,她摔折了一条腿,原是可以拄着根木头一瘸一拐地行走,只是那样未免太过难看,便坐在了这轮椅之上。她一个瘸子,能帮人做什么。
“我能帮你什么?”司予不免迟疑。
“现下不知,或是遇着什么事,就需司予姑娘帮我一把。若是难事,姑娘也只当不曾看见,不必为难。”
“好!”司予郑重应下,临出门前冲楚惊春微微俯首,“今日姑娘雪中送炭,他日司予必定报答。”
是啊,雪中送炭好过锦上添花。
楚惊春目送司予离去,眸光冷清地打尚且一无所知的烟兰面上转过。接下来,她该想法子见到这春和楼的幕后之人。
门外,司予由着身后的丫头一路推回自个房内,暖气充盈扑在面上,方才后知后觉回过神。
明明是她去寻那位轻白姑娘,怎的三两句就叫她反客为主?
“听双,”司予看向身侧的丫头,“你来这里也有些日子,可知道那位轻白姑娘往日可是常受欺负?”
司予以为,下人随主,阿涧过得是险些叫人打死的日子,轻白或许也不如面上风光。
唤作听双的丫头迷茫地摇头:“轻白姑娘打来了这儿,一直最受掌柜的看重,现在又是最红的清倌儿,怎么会有人欺负她呢?”
“无人与她不睦?”
听双仍是摇头,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来。
司予看着她那般模样,心下默然叹息。她亦想能与轻白姑娘互相帮扶,可她自个行动不便,身边的丫头怕也不够得力。
听双原是府上的粗使丫头,模样平庸,做事也不够机灵,寻常时间甚至不在司予跟前打个照面。司家被抄后,司予身为大小姐罚的最狠,直接落入这春和楼为娼。府上的丫头则四散开来,大抵落入各处为奴。
听双到这春和楼,做得仍是粗糙的活计。直至她松了口,云娘为显恩宽,才叫听双来伺候她。
司予索性直言:“日后轻白姑娘有什么动静,你可否及时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