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跳跃,两人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怀瑾满肚子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来,她就想这么宁静的坐着,什么都不想的发发呆。
过了半晌,她才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赵国?”
韩念淡淡答道:“韩国虽灭,我的细作团依然在各个国家生存着,只是不为韩王卖命了。”
她问:“那为谁卖命?”
韩念道:“谁给钱就为谁卖命。你放心,我来赵国是为了帮一位朋友报仇,不会阻碍你任何事情。”
顿了一下,他又说:“我以为你看见我会高兴,会向我打听张良的消息,谁知道把我当敌人了。”
心骤然一紧,她强笑:“我打听张良做什么?”
韩念愣了一下,然后道:“你在新郑的刑场上……救下了他的弟弟,新郑百姓各个都看见了,我以为……他是你的好友。”
怀瑾冷笑一声:“我与他不过是同门之谊,并无太多交情,新郑刑场一事,我只悔不当初,张景就是个废物,什么都不会。”
“并无……太多交情?”韩念怔怔的念叨,他沙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魂落魄。
沉默良久,怀瑾问:“怎么你跟他很熟?听你言语间,似乎知道他的去向?”
“你想知道吗?如果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他过得……”
“并不想!”怀瑾干脆的打断,她觉得心脏嘶嘶的疼,喉间仿佛哽了什么东西似的,有些干涩。
她也不知是赌气还是什么,干巴巴的说道:“张良如何,与我并无关系,我也不想知道。”
韩念哑然,然后喝了一大口酒,怀瑾见状,笑问道:“以前也曾跟你打听过这个人,但你说的很少,言语间似乎不熟的样子。但今天听你所言,你们关系似乎很不错?”
韩念的脸被面具全部遮挡,唯一露出的眼睛也垂了下去,火光映衬,他身上流露着怅然若失,他回答道:“都曾为韩国臣,怎么会不相熟?”
他眼睛瞟过怀瑾的发髻,又说:“前段时间见过他一面,听他说了一些你们的事,还听说他送了一根玉簪给你作定情信物。”
怀瑾是不以为意的模样,轻笑道:“年少无知说的话岂能当真,至于簪子么,那日去喝酒随手送给街边的乞丐了。”
更安静了,连呼吸声似乎都消失了。
怀瑾不知韩念打的什么哑谜,又坐了会,天色完全黑了,她问道:“你真的不是我的敌人吗?”
韩念看着她,眼神有些苦涩,他古怪的笑了一声:“你我是旧识,你还曾救过我,我怎么会做你的敌人,在赵国你想做什么事就尽管去做,我……会帮你。”
她道:“多谢你了,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怀瑾站起身,但见韩念还是稳稳坐着,她疑惑的嗯了一声,韩念没有马,难道不跟她一起回城吗?
正想着,韩念道:“你先回吧,我还想再待会。”
她不再多话,跳上马就朝来时的方向行去。待跑了一段距离,她回头看了一眼,无边的黑暗中,一团炽热的火堆旁,韩念寂寞孤独的坐着。
怀瑾不知为何,莫名觉得沧桑。
那日之后,再没见过韩念,怀瑾也未刻意去寻他,安心的在邯郸扮演着元锦的角色。
邯郸即将新年,年前半个月,赵王迁颁布了两个大消息,震惊了朝野和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