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人,爹娘都死了,没有家人,没地方去。”
又是一个无依无靠的人,怀瑾起了怜悯之心,招招手把她叫到眼前,带着回了家。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怀瑾问。
女孩说:“奴叫狗丫头,十四岁。”
怀瑾道:“这名字不好,给你换一个,叫……思之吧。厨房在后边,你去烧水洗个澡,把衣服换了,我那里有伤药和新衣服,韩念你拿给她。”
思之擦干眼泪,接过伤药和衣服,去了厨房烧水。怀瑾又坐在了院子里常坐的那个藤椅上,然而刚坐下,韩念捧着一个小盒子过来了:“你脸色不好,我来给你上妆吧。”
盒子里全是各色胭脂水粉,家里并没有这些东西,怀瑾问:“哪来的?”
韩念用水把胭脂化开,道:“刚刚在集市买的,你脸上太苍白,早上想给你上些脂粉,家里没有。”
怀瑾垂着头:“我怎么没看到你去买东西了?”
韩念好笑的说:“你走路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当然注意不到我在干什么。”
比起心不在焉,失魂落魄这个词形容更准确。她觉得自己像韩念的洋娃娃,他给自己勾了眉瞄了唇,满意的点点头。
忽然发觉了一道探究的目光,韩念看过去,看见一双平静的眼睛正打量着自己。
两人离得是这么的近,近到怀瑾闻到他身上的异香,看见他突然放大的瞳仁,泛着铜光的面具衬得他嘴唇十分红润。
忽觉得有些熟悉,怀瑾定定的望着这双眼睛,觉得自己大概想张良想疯了,竟会觉得韩念有些像他。
想到韩念的脸,怀瑾胃里翻了翻。
“大人、夫人,狗丫……思之换好衣服了。”思之惴惴不安的站在一米远的地方,她穿的是怀瑾以前的男装,长的地方被卷了起来,头发被一截木棍束着。
看皮肉,这还是一个长得相当清秀的小姑娘。
听到她的称呼,怀瑾眼皮跳了一下:“他叫韩念,是我的……护卫,我叫赵姮,夫家姓张。”
思之脸瞬间白了,跪下来重重磕头:“失言、不敢了……”
她说得颠三倒四,大概是以前老挨打,被打怕了。
怀瑾交代道:“起来吧,在我这里不用动不动就跪。洗衣服、扫地、做饭会吗?”
思之点头如捣蒜,怀瑾说:“你平日的活计就是这些,其他的暂时还没有想到,在这里做事少说话,我不喜聒噪。”
明明她从前就是话很多的一个人,韩念默默的看着她。
思之怯怯的回答:“是,夫人。”
傍晚尉缭和扶苏又来了,扶苏多日没见她,又听说她病了几天,送上关怀之后扶苏在她怀里扭了又扭,简直成了一个小姑娘。
他们都见到了新来的小丫头,又看到怀瑾脸上上了妆,说话也比以前稍微有了些精神,尉缭欣慰得像个老父亲。
思之看着这群穿着打扮皆是贵族的人,大气都不敢喘,把嘴闭得牢牢的,一声不吭。
吃饭还是尉缭府上送来的,他们都坐在一起,思之却跪得远远的。怀瑾让她一起上桌,思之却是如临大敌,一个劲磕头。
看着这个胆子比兔子小的丫头,怀瑾只得作罢。
吃了半碗饭怀瑾就放下筷子,韩念却道:“吃得太少了,再多吃一些。”
她摇摇头,说吃不下了。
韩念便淡淡叹了一口气:“我想若是公子也坐在这里,他一定会为了你吃两碗饭,把《孙子兵法》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