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仇已经报了,倡姬和赵熙都死在了她面前。
怀瑾复杂的看着时茂,她摸着肚子满脸仓皇,怀瑾道:“难怪在邯郸找不到你,原来你嫁给成蟜跟着去了封地。”
“公主……”时茂一下跌坐在地上,成蟜立即过来扶起来,冷冷的看着她。
怀瑾撇了撇嘴,她要做什么也不是现在,她可没想对一个孕妇下手。
收回目光,怀瑾冷漠的走出了宫殿,冷冽的空气驱散了闷气。在廊下站了会儿,蒙毅和祝医师匆匆赶回来,手上拎了大包的药材。
“已配了药,我现在就去偏殿亲自熬上。”祝医师年纪大,此时气喘吁吁的越发显得老态龙钟。
怀瑾忙让一个年轻宦官跟着去做帮手。
祝医师刚把炉子升起来,内殿忽传来妇人幼子的恸哭声。
怀瑾和蒙毅对视一眼,心道大概不好了,两人进去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七八岁孩子已经没了气息,圆睁着眼,嘴角流着乌黑的血,活着的三口人抱在一起,哀声痛哭。
“嬴政不仁不义,今日我子死,天道轮回,来日他必子孙丧尽!”成蟜阴狠的望过来。
蒙毅沉下脸,斯文的脸上满是严肃:“大胆!你竟敢诅咒陛下!”
“咒了又如何,让嬴政杀了我!”成蟜扶着泪流满面的妻儿,愤恨不已:“你以为我们一家人还会惧怕!”
怀瑾忽笑了:“说得好!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当初你叛国今日就有此下场。陛下仁慈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却疯狗似的不知感恩,不知上天何时再报应过来呢?时茂夫人,你觉得我说得如何?”
成蟜眼睛一红,似乎想扑过来,怀瑾身后的宦官们纷纷往前一站。
成蟜垂了头,恨恨道:“我尚且是他亲弟弟,就有如今下场,你们这些走狗,焉知将来不会有我今天的结果。我便等着看,你们跟着嬴政究竟有何下场!”
蒙毅是坚定的嬴政粉,当即铁青着脸就要开口,怀瑾冲他摆摆手,对成蟜展开一个笑脸:“先生说的是,我等受教了,内宫事忙,我们会遣人来办理公子后事,现下就不打扰先生夫妇悼念亡子了,告辞。”
说完便拉着蒙毅出去了。
一出了离宫,蒙毅就闷闷道:“他如此诋毁陛下,你怎不让我说?”
怀瑾摊摊手:“一个被囚禁的罪人,你和他分辨什么?况且他们刚刚死了儿子,我们也不好在这时争论。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成蟜儿子的死,你问过祝医师了吗,他怎么说?”
蒙毅被说得红了脸,斯文道:“祝医师说,是鸠毒。”
刚才看到那孩子流的血是黑色的,怀瑾心里就已经明白了,负着手叹了口气,她道:“还是赶紧把这事报到雍城吧,看陛下要不要追究,陛下若不追究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陛下要追查下毒的人,这段时日少不得就得辛苦蒙大人你了。”
“那你呢?”
“我?我要开始两个月的休息了呀。”怀瑾伸了个懒腰,得得瑟瑟的笑道。
蒙毅艳羡的看着她,秦国的官员除了每隔几天的休沐,节假日也有休息,不过长达两个月的休息,几乎是想都不用想的,毕竟连秦国的大王都全年无休呢!
安排好诸事,怀瑾踩着夕阳回家了。
甘罗和夏福都回了雍城,尉缭也跟着嬴政一起去祭拜了,家中只有韩念和思之在等着她。
一桌好菜,两杯好酒,韩念坐在桌边等着她。
“思之上桌吃吧。”怀瑾脱了鞋,坐在廊下的竹席上,先把那杯酒干了。
韩念摇摇头:“酒鬼!”
思之在旁端着大碗,猛烈摇头:“小人岂敢,主人请用饭吧。”
已经邀了很多次了,思之还是惧怕得很,奴隶的身份似乎已经刻在了她骨子里,再也无法去掉了。
怀瑾问过一次就不再说了,拿起筷子伸向桌上那盘凉拌荠菜。
“啪”的一声,手背被韩念打了一下,怀瑾瞪过去,韩念指了指廊下的水盆:“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