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道:“若是回不去呢?”
从秦朝回到现代,这实在是天方夜谭,甘罗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结果,她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甘罗敛了笑意,沉肃道:“唯有此心愿,浪费掉这一生都是值得的。”
夏福诧异:“大人回哪里去?”
甘罗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怀瑾:“还说我,你呢?真的要为张良这么一直守下去吗?若是……若是到了那一天,出现在博浪沙的那个人不是他怎么办?你这一生的幸福,难道就止步于此了吗?阿姮,陛下对你很好,他是真心爱你,他是这个时代的人,又是一个帝王,为你做的种种已是难得。”
屋里只有夏福、韩念和思之。
甘罗自认说的话这三个人是听不明白的,说起来就毫无避讳了。
怀瑾看了张良一眼,叹道:“我的幸福我自己知道,阿罗,你知道我不是小孩子,我做的任何事都出自于我的本心,你不必担心我。”
甘罗道:“正是因为你不是小孩子,也正是知道你心性坚毅,决定的事情不容更改,我今天才想来劝一劝你。说句不好听的,谁会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呢?你现在爱张良爱得要死,随着时间一过,你能保证十年后二十年后你还这么坚定的爱着他吗?还不如抓紧现在所拥有的幸福。”
怀瑾有些尴尬,因为她知道张良就在旁边坐着,而甘罗他们却不知道。
正想着怎么回答,张良哑着嗓子开口了:“甘罗大人未经男女情爱,又怎知一个人不会永远爱另一个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真心
不意韩念突然开口,甘罗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人是张良从前的旧仆,从来都不爱跟旁人多说一句废话的。
惊讶过后,甘罗便回道:“我虽未娶妻,但我知人心变化反复无常,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人在某一刻的真心,但是……”
甘罗微微笑着,有些悲凉:“但真心都会随着时间一同流逝的,人的本性就是喜新厌旧,所谓永远爱一个人,都只存在于两情正浓时,情意散了便只会得一个兰因絮果。”
张良看了怀瑾一眼,发现她突然陷入了长考,他哑着嗓子,平和道:“甘罗大人的说法,倒让我想起了儒家大师荀况前辈,他提出人性本恶,与大人刚刚所言人之本性倒有异曲同工之处。大人所言,我也不是不认可。”
甘罗抱着手,凉凉道:“听先生的意思,还有别的高见?”
张良扶了扶脸上的面具,缓缓道:“先生说得虽有道理,但世上人千千万万,大人怎知所有人皆如是?”
甘罗说:“话不敢说满,十个人里九个人做不到。”
张良瞟了一眼怀瑾:“那我便相信,夫人是那唯一的一个人,是吗?”
这个人!又开始调戏她,怀瑾不敢在甘罗他们面前对他有过多的表情,不然甘罗这么精明,一下就能察觉出不对劲。
咬着牙,她忠贞不二的开口:“自然是,我此生,只等张子房一个,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张良满意了,拿起筷子继续吃菜。
甘罗摇摇头,啧了一声:“我看陛下要想打动你,先得把你身边这个人给弄死,难怪张良死也要把他留给你,险恶呀险恶!”
怀瑾瞪着他,一筷子敲在他的碗上:“你张口闭口都是陛下,你自己和他过去吧,我警告你,不要在陛下面前提起我,不然给你好看!”
偷偷瞥着张良,她心有戚戚的点头:“险恶是真险恶,我从小就知道张子房有多少心眼儿了,防不胜防!”
张良好整以暇,岿然不动,像是十分赞同。
甘罗一张嘴,怀瑾立即夹了一口菜塞到他嘴里:“吃吧,别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