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又派出了李信追击,燕国几乎被覆灭,此时燕王遣人送来一封信和太子燕丹的人头,嬴政便立即让王翦和李信退了兵。
只有少数几人知道,那封信是嬴政当年亲写的五年休战书,他再恼恨,也不得不捏着鼻子不情愿的先放了燕国一条生路。
怀瑾拒绝听任何政事,这些都是尉缭到家里来喝酒时,三言两语透出来的,她也只当听个新闻罢了。
春天出了一档子刺杀事件之后,咸阳宫安静了许多:详见后宫妃嫔的杂事少了许多。
怀瑾每日悠闲的处理着有限的活计,连下班都比以前早了。
而嬴政……
自上次狠心拒绝之后,怀瑾一个月几乎才见到他一次,还是偶尔在扶苏殿里时碰巧他也来了,而他一来,怀瑾就恪守着规矩告退了,嬴政也不挽留。
夏福也重回雍城上班去了,家中又只剩下她和张良,还有隐形人思之。
大约是日日与张良相对,她几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直到某日穿上单衣,才惊觉夏天已经来了。
仲夏日,蒙恬大婚。
怀瑾吃完午饭,打开柜子,想着今天穿什么衣服。
心爱的人在身边,她就有了打扮的心思。家里用不完的黄金,她让思之左一匹布右一件裙子的往家里买,不知不觉已经积了三个箱子的衣服了。
“穿这件吧。”张良给她拿出一套青绿色的曲裾广袖襄白边的绣兰花长裙。
反倒是他自己对服饰没有讲究,干干净净就行,平日按着韩念的喜好,大多数时间是两件淡紫色的长衫换来换去——他扮演起旁人,真是一点细节都不落下,
怀瑾懒得再挑了,颔首:“听你的。”
她把衣服换上,张良替她梳头,执笔捧书的修长手指灵活的穿过她的发丝,挽出一个小巧的发髻。
发髻后面簪了三朵鲜艳的兰花,前面卡着一片银饰,张良送的兰花玉簪别在发间,看着清新脱俗。
铜镜里瞧得不甚清楚,但她知道肯定是好看的,因为张良的眼睛已经挪不开了。
“今日的新娘子见了你,肯定也会自惭形秽。”张良用柳枝描着她的眉,专注的说。
她忍不住弯了弯唇,欣喜:“胡说八道。”
张良浅浅笑道:“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鬓发如云,不屑髢也。玉之瑱也,象之揥也。扬且之皙夜。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
她故作不悦的挑眉,佯怒:“这可是讽刺宣姜夫人的诗,子房你却拿来比我!”
张良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不要乱动了,另一手继续替她上着胭脂,他笑道:“宣姜怎能及得上姮儿万一,只不过此诗中间这段讲女子美貌倒是十分传神,只有姮儿此貌方配得上此文字所言。”
被他哄的如喝了蜜一样,怀瑾直勾勾的盯着他,张良轻叹一声:“别这么看着我。”
“这么看着你,有什么不妥吗?”
张良靠近了些,嘴唇几乎要触碰到她的鼻尖,缠绵的意味昭然若揭:“你这么看着我,让我又想回榻上躺着了。”
怀瑾脸上绯红,她胆大胡为惯了,只有张良脸红的份,谁知道他今天突然开车,叫她一下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