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她满身是血,笑的如要去参加婚礼一般。
视线扫过扶苏、蒙恬、蒙毅等人,用力挥了挥因为用力过猛还在颤抖的手,笑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保重!”
她的身影没入马车中,嬴政站在这里一直看到那辆马车在宫门口消失,心底的悲凉才慢慢涌上来。
她就这样走了,没有再回一次头,这个潇洒又单薄背影,后来一直在嬴政脑海里盘旋,直到死的那一刻也不曾遗忘。
最快乐的日子,不过是在回秦国的路上,那十天,他们在马车上耳鬓厮磨,日夜相对。
嬴政知道那时她是虚情假意,心中还藏着另外一个男人,但他依然高兴。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这一生,只能拥有了她十天。
“都回去吧。”嬴政挥了挥手,说不出的疲惫。
车上尉缭给她把伤口全都包扎好了,马车在最外面的宫门口停了下来,亮出令牌,马车晃晃悠悠的出了宫。
怀瑾掀开车帘往后看了一眼,高耸巍峨的百年老宫墙渐渐模糊了,她擦了擦眼泪,不舍的缩回了头。
咸阳宫,以后不会再来了。
——成年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离咸阳万般不舍
咸阳城外的官道上,甘罗牵着一匹马闲站在路边,嘴里还叼了一根狗尾巴草,他不时张望着城门的方向。
到了下午日头渐渐偏西了,才见到熟悉的青蓬小马车出来。
来了!甘罗精神一振,往前迎了两步。
“怎么来这么迟。”甘罗上前打起帘子,看到怀瑾浑身都是血痕,惊道:“怎么搞成这副德行了?”
“出了点小意外。”怀瑾身上的痛劲儿早过去了。
那些禁卫军下手有分寸,看着血流得多,实际上没多久就止住了,这会儿上了药包扎起来也没那么疼了。
甘罗皱着眉上前查看了一下:“幸好天气还没热,不然感染了又是麻烦!”
见甘罗要重新给她处理伤口,尉缭道:“我们还是尽快动身吧,天黑之前把她送到五陵原的驿馆。”
说罢出去骑上了甘罗牵着的那匹马,在前面引路,熊大在后面驾车跟随。
“幸好伤口不深……”甘罗重新给她清理着伤口,有些没好气:“是个什么情形,陛下都舍得把你弄伤了。”
怀瑾大致讲了一遍经过,甘罗眼都瞪圆了,听完竖起大拇指:“你真牛逼!”
闯出了咸阳宫还没死,他不佩服都不行。给她把伤口包扎好,甘罗殷殷叮嘱:“你这几天可千万别见水啊。”
“知道了。”怀瑾点头,含笑看着甘罗忙碌。
她想起刚刚尉缭拦在她身前的样子,似有热水烫上心头,感动得眼睛都红了。
冷不防见了她的眼泪,甘罗跟炸毛的狗似的弹开:“干嘛,我把你弄疼了?不至于掉金豆子吧!”
“我这一辈子,说倒霉也挺倒霉,说幸运也很幸运,能有你和老尉这样的朋友。”怀瑾感激的说,每一次遇见什么事,他们总是不遗余力的帮自己,不求任何回报。
就像这次,他们不知道她为什么去颍川,可依然义无反顾的帮她周旋,不问任何理由。
他们只知道,她要走。
好,那就帮。
有这样的朋友,无憾了。
甘罗不习惯她突然的真情告白,哆嗦了一下:“我不习惯你这样。”
“死相!”怀瑾笑中带泪,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甘罗掌不住笑了起来,然后从袖袋中掏出一个海碗大的袋子,他道:“这里面有我写的一些药方,还有一些珍贵的救命药和罕见毒药,你收好了。这十多张药方里有一张用朱砂写字的,是你平时喝的汤药方子,等你安稳下来,仍然去找医馆抓药。这种汤药能增强抵抗力,还能延年益寿、青春驻颜。这年头,有个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别看我!我说的记住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