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远处幸行来的大军,吓得花容失色的沉音笑起来:“是子房哥哥来了!”
怀瑾的眼睛睁大了,迎面为首的那个黑衣人,肤白如雪,面如冠玉。
即便骑着马,生冷的狂风吹乱了他的发梢,可他依然从容淡定,波澜不惊。
身后不远处厮杀的声音、兵戈碰撞的声音都淡去,怀瑾的眼中只有那个人。
她激动的下了马,然后朝那边奔过去。
张良看见她,满眼的不可置信,刚勒紧缰绳他就跳下了马,才往前走了两步,她就到了面前,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张良已经把她抱了个满怀。
身前身后都是士兵,怀瑾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只有满满的欢喜。
“你怎么来了!”张良看着她,眼睛里没有一丝愉悦,反倒有些严厉和生气。
怀瑾还来不及说什么,项伯道:“你们那些步兵快挡不住了!”
张良一抬头看见项伯和他身后的那些士兵,冷冰冰的道:“你就这么纵着她!”
说罢放开怀瑾,重新翻身上马,对横阳君韩城道:“打一场。”
韩成似乎吓破了胆:“不行,秦军太多了。”
“秦军都撤走了一半了!”项伯说。
“不打一场就撤不了。”张良也开口,两人几乎同时说话。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明明气质迥异,一个看上去就是武夫一个看上去就是文人,可偏偏有股说不出的默契。
张良直接忽视掉韩成,看着项伯:“你那多少人马?”
项伯道:“一千骑兵,两百弓箭手,你那里呢?”
张良道:“两千骑兵,眼下三川跟河内都起了烽火,颍川城外的秦兵肯定会撤走……”
“已经撤走一半了,怀瑾在南阳那边做了部署,下午他们撤了一半兵力离开。”项伯高兴道,走了一半又走一部分,后面的追兵不会超过一万之众!
张良看了怀瑾一眼,见她安静的站在一旁,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也说不出来。
见他看着自己,怀瑾也翻身上马,道:“那就打!弓箭手——”
两百弓箭手瞬间猎好阵型,拉开了弓。
而断后的那些步兵,以为主上不要自己了,正厮打得绝望不已,忽听身后一阵马蹄声,一个声音传来:“左下——右下——”
是军中的命令,疲惫的步兵们立即往左右后方撤去。
对面秦兵还欲厮杀,忽然正面数不清的箭雨射了过来。这一波羽箭,让仅剩的两千骑兵成功的撤了百米,而张良和项伯的骑兵则架在了前面。
韩国的步兵们看到张良,如看到天神一般:“是张公子!张公子来救我们了!”
后面韩成的脸色瞬间阴云密布,张景一颗悬起的心则彻底落回了肚里,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怀瑾,她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前面,丝毫没有注意自己。
张景低下头,这么几年没见,她还跟以前一样,一点多余的目光也不愿意给他。
“弓箭手去右上方拉阵——”怀瑾大叫一声,然后领着弓箭手到了张良他们的右手边,先拉远了距离,吩咐他们在箭头上抹了火油,然后拉开弓先瞄准了地方。
眼下厮杀在一起,是决计不能轻易放箭的。
杀得太厉害,怀瑾完全分不清谁是谁,观望了许久,终于有敌军朝他们冲过来了,怀瑾立即下令放箭,又是一批人倒下。
终于,她看清了张良和项伯的位置,同时又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厮杀许久,双方的体力都支撑不住,停了下来,张良和项伯往后退了十多米。
秦兵也往后退了几步,留出了一个喘息的时间。
“赵姑娘?阿姮?是你吗?”对面那张熟悉的面孔满脸惊疑,正是颍川郡守吴腾,他看到怀瑾几乎是觉得自己眼花了,然而那张脸他又决计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