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看向张良:“还是你的话管用。”
张良弯了弯唇,怀瑾却叹气道:“外面又开始打仗了。”
对着少年老成的项籍一个月,怀瑾越发惆怅了,好几次都要劝不住这个小孩子,反而让项籍对她进行了一番数落:“项家的子孙都是为了家人而战,姐姐如此拦我,难道要让阿籍变成一个不忠不孝的人吗!”
怀瑾被他整得头都大了,幸而一个月后,如张良所说,来人了。
项伯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淮阳,怀瑾看到他整个人瘦了一圈,不由有些心疼,盯着厨房炖了最肥的一只母鸡给他补身体。
可鸡汤还没做完,项伯便要走。
“我是来接阿籍的,”项伯哑着嗓子说,平时的风流不羁消失得无影无踪。
项籍眼睛一亮,摩拳擦掌:“可是要随着祖父一同上战场?”
项伯瞪了他一眼,项籍条件反射的站直了身体,项伯便道:“我带了一千人出来,接你去会稽,你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项籍疑惑道:“去会稽做什么,那里离都城可远得很!”
张良和怀瑾倒是听出了项伯话中的他意,打仗时项伯往外走?怀瑾问道:“外祖父可是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项伯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向张良,道:“我们选了你的第二条计策,可刚和楚王议和准备出兵相助魏国时,我们就被秦国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言语间很是愤恨:“都怪负刍那蠢货,目光短浅,白白耽误了那么多时日!”
项籍催促问:“那我们去会稽做什么?”
项伯继续对张良说:“我父亲做了安排,让我带着家里的兵和阿籍避到会稽,这样即使楚国兵败,家中仍有子嗣在外存留。”
项籍顿时急白了脸,可他还没说话,张良就问:“项燕将军可是有什么险招?”
“子房还是你敏锐!”项伯苦笑一声,张良是个人精,仅凭着没头没尾的几句对话就猜出了其他意思,他道:“父亲把他手下的主力迁到了淮南,他要让负刍亲自打头阵。”
“负刍还有这胆子?”怀瑾问。
项伯恨恨的一砸桌子,然后嘲讽道:“若不是负刍,也不会有今日的局面,所有人都对他有微词。现在刀架在脖子上,不由他退缩。”
如果胜了,负刍依然是他的楚王;如果败了,那么项燕就会退到淮南去扶持新的楚王。
怀瑾过了一会儿才想清楚外祖父如此布置的用意,不由感慨他的计策万全,狡兔三窟啊!
她这边尚在想着,张良又问:“项燕将军准备扶持哪一位?”
项伯不意外张良能想到这里,直接回答:“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几盏茶水下肚,项伯站起来催促项籍去收拾东西,即刻就要赶路了。
项籍飞快的回去收拾,项伯看向怀瑾:“福祸难料,若安稳下来我再联系你,你好好跟着子房,不要让我担心。”
怀瑾故作轻松的挑挑眉:“从小到大都是我担心你比较多!”
项籍只离开了一小会儿就回来了,他只拿了随身带的长枪,项伯见状立即告辞,张良和怀瑾连忙相送。
“子房,她就交给你了。”项伯在上马前这么交代道。
“放心。”张良郑重其事的行了一个礼。
怀瑾忧心道:“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来信!”
“放心吧,小姑奶奶,好好照顾自己。”项伯恨不得下马去她头上敲一下。
怀瑾又殷切嘱咐项籍:“你也好好的,莫要急躁好勇,听你小叔的的话。”
项籍坐在马上抱了抱拳:“姐姐放心,阿籍一定会听话的。”
如此告别完,这二人飞快驾着马往城外疾驰去,怀瑾站在门口直到再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才和张良转身回去。
一转身,她的心狠狠的一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