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封建迷信很严重呀,怀瑾想着那天出现的神迹,忍不住摇头失笑。
她扭头看向张良:“天皇氏是谁?为什么望栗是他的后人?”
张良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在稷下学宫浮先生教过《连山》,你都不记得了?”
怀瑾仍是一脸迷茫,她读书的时候经常在课堂上睡觉,不知道漏了多少文章。
张良摇摇头,道:“《连山》就是天皇氏写的,他还创造了天干地支。天皇氏姓望名获,是天地初始时的求卦问卜惊厄运
老巫师把牛骨扔进火堆中,然后把其他的东西收了,怀瑾问:“您为什么收起来了?不是说……帮我占卜吗?”
“生孩子,要用这个问。”老巫师指了指火中的牛骨。
接下来就是一阵静默,老巫师盯着火发呆,怀瑾看着老巫师发呆,张良面带微笑的听着一旁那群喝酒的人吹牛逼。
“你几时嫁给他的?”老巫师突然问道。
怀瑾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六年前。”
当时她抱着张良的牌位拜了天地,若说成亲,就是在那时吧。
可惜后面也没有办过婚礼,想到此,她幽幽看了张良一眼。
火堆中的骨头发出了轻微的炸裂声,老巫师用两根棍子把牛骨夹了出来,上面有许多裂纹。
老巫师递过来一把刀子:“你们滴血上去,要你们两个的。”
怀瑾就和张良把指头刺破,按着老巫师的吩咐,把血滴在了骨头两端。
鲜血顺着裂纹游走,然后在某一段相遇连接上了,老巫师看了半晌嘴里念念有词。
怀瑾则紧张的盯着他,看她的模样,张良又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会生三个孩子。”老巫师念了一会突然说。
怀瑾捂住脸,从指缝中看着张良:“好可怕,我要生三个孩子!”
张良笑开,温柔得如同一汪水,然后煞有其事的行礼:“为夫先在这里谢过夫人了。”
然而老巫师再次沉吟着说:“但是……第一个孩子身带不详,会死的很早,还会给父母带来厄运。”
怀瑾和张良的笑意都僵住,篝火跳跃了一下,怀瑾打了个冷颤,张良忙搂住她。
老巫师看了他们一眼,忽然长叹了一声。
“你还要听吗?”他问怀瑾。
张良神色淡淡:“不必再听了,卜术之事,变化太大。就如同这次大首领之选,想必您之前也曾私下卜算过,可曾算出是南越的族长呢?”
老巫师笑了一声:“我是占卜过,卦象上说新任大首领来自北方。”
怀瑾慢慢回温,她看了那边的望栗一眼:“可南越族并不在北方,你算错了。”
“神的旨意难测,我也并不是每一次都能读准。”老巫师看着跳跃的火星,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苍老,就如他脸上数不清的皱纹沟壑一样。
沉默须臾,怀瑾道:“您继续说吧,神还说了什么?”
老巫师却没有继续说,只是慢悠悠的唱了一首平实直白的山歌:“郎系线妹系针,针行千步线来寻;生前同席枕,枕到半山停,水深各摆渡,终了共金罂。”
“金罂是什么?”前面尚能听懂,后面的怀瑾就有些一知半解。
张良看着她:“是用来装骸骨的瓦罐,在中原话里,就是棺材的意思。”
怀瑾笑了一声,道:“既说我们只能好到中间,怎么又死同穴?这实在不通得很,看来也没有很准嘛。”
老巫师笑了两声没有再言语了,张良礼貌的道了声谢,拉起她就准备回去了。
只是她一路上都在出神,张良观察着她的神色,暗地里捏了捏她的手,笑道:“你我都是不惧天命之人,多思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