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候觉得桑楚很像一个哲学家,总有那么一堆奇奇怪怪的道理,不过回想他说的,好像确实也没有不对的地方。
发了一回呆,怀瑾道:“我论往事心有千千结
桓楚也不见为难,点点头:“那只能我去了。”
“桓大哥真是辛苦。”怀瑾夸赞道,桓楚现在类似于管家之类的角色,当家的不在,诺大的一个府邸都是桓楚在撑。
既要管理租田,还有盘算收支,还有各种交际……光是想想,怀瑾就觉得累,她是最不爱和外人打交道的。
桓楚微微笑着:“尚能应付。”
吃完饭,她就想回房躺着,桑楚却要她在府里逛一逛,说多走走对孩子好。
怀瑾也明白这些道理,于是欣然同意,两人就并肩在花园里溜达。
“我们说到哪里了?”怀瑾想接着下午说的继续说。
桑楚贴心提示:“说到你及笄,你们私定终身。”
怀瑾继续道:“后来韩非死了,秦国灭了韩国,我也失了他的消息。不过那时候我总觉得等他安顿好了,就会来找我。谁知道一两年过去了,他都没有来找我,我就生气了,想着以后再也不要理他。”
她现在仍然记得当时有多难过,往事历历在目,清晰得犹如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怀瑾始终带着平和的微笑,讲着以前的事情,桑楚就在一边静静的倾听。
从前的故事那么长,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在燕国的时候,两人彻底决裂了,她亲眼看到张良从悬崖上面掉下去,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最痛苦的时候就是那段日子。
“真的是万念俱灰,情到浓时生死相许,我当时想着不如跟他一起去了,自杀了好几次都被救回来了。”怀瑾撇了撇嘴:“我以为他死去的那段日子,活得跟行尸走肉一样。他是一个精通权谋算计的人,他想要谁的心,是躲都躲不过去的。”
“擅长掌控人心的人,最忌感情。”桑楚点评说。
“是吧。”怀瑾笑笑。
其实假如夏福死后,张良想办法把沉音从这件事中撇清,也不是不可能。
想想以他的谋略,一定会把证据列得一清二楚,让她查的时候深信不疑,她大概也不会非要杀死沉音了。
怀瑾觉得并不是张良不愿意欺骗她,而是因为韩成当时惹了一堆麻烦,让他没功夫去欺骗她。
“当我知道他一早知道却隐瞒我的时候,我的心就一点点冷下去了。”怀瑾鼻子有些发酸,她道:“他明明知道夏福对我而言不是一个仆人、随从……他是全世界最了解我的人,可他还是瞒了我,他怕我去杀他的沉音。我以为我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
说到这里,她觉得自己有些无语伦次。
“你想哭吗?”桑楚问她。
天已经黑了,他摸索着把房间的灯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