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蹭亮:“他昨天是在和张良一起夜钓,是他和桑楚说了什么,所以桑楚才要走的!”
黄公不知如何作答,只是不住的叹息。
“我要去问他!”怀瑾站起来,看向黄公:“他住在哪里?”
她语气太过激动,把莺儿吓得一激灵,然后大哭起来。怀瑾手忙脚乱的哄着孩子,见莺儿小脸通红,她也忍不住哽咽起来。
“他答应过我不离开我的!为何失信?”院子里只有黄公,是唯一能听她哭诉的对象,怀瑾嘴唇有些颤抖:“我们说好要去塞外的……”
再也说不下去了,怀里的孩子抽抽噎噎,她把脸贴在孩子的脸上,眼泪无声滑过。
黄公走过去,在她肩上拍了拍,然后把孩子接了过去轻声哄着。
见怀瑾满面悲容,黄公道:“谁与伯盛说了什么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他自己决定离去,我想他一定有他的理由。我虽与他相交数载,但时常也不能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她也从来不能知道桑楚心里在想什么,他处处都好,可是却满身是谜。
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离去,就连与他相关的人,也只有黄公。
“他最可能会去的地方是哪里?”怀瑾问。
黄公苦笑着摇摇头,伯盛啊伯盛,你走得如此潇洒,可预料到她此时的悲痛?
小莺儿止住了哭声,又扯起了他的胡子,黄公叹道:“他要走,没有人能找得到他。”
见怀瑾怔怔的坐在那里,发丝凌乱,黄公想了一下,决定敞开天窗说亮话:“这个孩子,是子房的,对吗?”
“不是!”怀瑾脸上一僵,回答得干脆。
黄公抱着莺儿在她旁边坐下,笑道:“伯盛身子异于常人,是不可能令女子受孕的。”
怀瑾身躯一震,黄公继续道:“子房从不提起你们的事,桑楚也不曾说起,但你每回见到子房都很紧张。想起初识子房时,他说他在寻他的妻子,听说我有一位善追踪术的好友,还特意找到了下邳来,谁知见到你的那一日,他忽然说他不找了。”
她没说话,以沉默的姿态承认了黄公的话。
老人混浊的眼睛里俱是了然和慈祥,他语重心长的说:“我想,伯盛是已经替你做出了选择。”
她的人生,凭什么桑楚来替她选择!怀瑾执拗道:“他什么都没问我,就替我做出了选择!他想过我会这样伤心?”
难道说桑楚觉得她依然爱着张良,所以选择主动退出了吗?思绪一下乱了,可她细想起来,自张良出现她都是避之不及的,怎么可能会让桑楚误会?
黄公见她的样子,知道她此时是听不进去任何劝慰的,于是欲言又止的闭了嘴。
怀瑾痛苦的支着头,浑身无力,昔日那些美好时光,他竟能如此干脆的舍下,怀瑾不由低声骂了一句:“……庚桑楚!你个混蛋!”
恰好此时宋天昊骑着马回来了,直接跑到师父面前:“张先生说,他家里这几日有客不得空闲,等忙完了再来拜访。”
怀瑾像找到了一个出气口,她站起来:“张良住在哪里?”
不由分说的拎起宋天昊往外走:“你带我过去。”
“阿母!阿母!”莺儿见母亲出去,着急的伸出手。
“劳烦看着莺儿,我速速便回。”怀瑾说。
看到木屋外面的马车,怀瑾一阵心绞,她过去解了绳子把马拉出去。
让宋天昊骑马走在前头,她跟在后面,不断的催促下,宋天昊被迫甩起了鞭子。
约莫一刻钟,他们到了城中的一座小院子。
大门四开着,怀瑾直接闯了进去,宋天昊顾不得跟上,只是在后面着急的拴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