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消化的食物混合着十多颗豆子,一股酸味发出刺鼻的味道。
“你去我那边拿一块金子,骑我的马,立即去请城里的医师过来。”怀瑾连声催促。
英月猛的点头,然后去隔壁房子拿了金子出门。
怀瑾知道食物中毒之后的催吐法,连忙给莺儿喂水抠喉咙。
重复了好几次,莺儿连吐都吐不出来了,小脸苍白着直喘气。怀瑾含着泪去厨房弄了一碗盐水,要给她灌下去:“好孩子,再喝一点!”
如此几次,直到莺儿再也吐不出来,眼睛都闭上了,看着气若游丝。
“莺儿!莺儿!”怀瑾把孩子抱起来,六神无主。
这是她唯一的孩子,她宁愿自己死了,也不能失去莺儿!怀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给孩子做了两次人工呼吸,又胡乱做了一下心肺复苏。
她不知道这有没有用,只能把自己知道的急救知识全都用一遍。
一刻钟后,莺儿起了高烧,怀瑾急得直打转。
英月终于赶了回来,不过她身后却只跟了一个小少年。英月满脸灰,焦灼不已:“城里的两位医师,一位去邻县了,另一位去看诊了我不知去哪里寻他,就把他徒弟带过来了。”
这个时代医师是稀缺人才,这个小县城还能有两位医师已经烧高香了。
小少年像模像样的摸了一下脉,问了一下情况,就试探着自语:“腹胃病害……应该可以服大黄汁……不对,这是吃了生豆荚,应该用……甘草汁?”
怀瑾见他年纪不过十二三岁岁,满脸犹豫,急得抓住他的手:“你师父去哪家就诊了?”
小少年红着脸挣开,退了一步,讷讷道:“城东大杨树下的张先生,他府上的侍女身子不适,师父已照看了好几日了。”
“张先生?哪个张先生?”怀瑾急得一脸汗,而后反应过来:“是不是叫张良?”
小少年连忙点头。怀瑾如抓住了救星,立马抱上了莺儿出门,驾马离去前她问了英月一句:“家中豆荚是何处来的,你可知晓?”
英月一筹莫展:“我也不知呐,近日我也没摘豆荚回来,附近的邻居也没人上门……”
怀瑾心里有数,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握着缰绳,她直奔城东而去,心中不免愤恨,这事最好跟张良没关系,不然定叫他悔恨终生!
她近年来已很少锻炼,抱着十多斤重的小娃娃,手臂从酸到麻,最后都木了,她差点从马上滚下来。到了地方见木门紧闭,她一脚将门踢开。
张良独自坐在堂屋里看书,神色安然,处变不惊。
“那位医师在哪里?”怀瑾满头大汗,喘着气问他。
张良看了一眼孩子,略微惊讶了一下,然后扬起眉:“你说袁先生?他正在后面为我的婢女诊治。”
怀瑾不管他,直接往里面奔去,这个院子不过三间房,怀瑾马上就找到了那位医师。
顾不得那个小侍女的满脸惊诧,怀瑾道:“先生请瞧瞧我女儿,她吃了生豆荚。”
医师一惊,立即摸上孩子的脉搏,怀瑾就趁机把刚刚她灌水催吐的事说了。
医师摸着脉,沉吟不语,张良也慢腾腾的走过来,他手里拿着一卷书,看上去十分悠闲。
“幸而之前催吐了,不然也挨不到现在了。”医师摸完脉又看了看眼睛和舌头,最后说:“此毒需朴硝汁方可解,可朴硝是个稀罕物,我药房里并没有。”
怀瑾心都凉了半截,这个医师忙道:“我眼下只能用甘草汁先试试,能不能成,也不好说。”
“有劳先生了。”怀瑾出来得急,身上并未带钱,只能把头上的簪子拔下来递过去。
医师收了东西,但仍是叹着气,他拿起药箱对张良道:“需得用一下厨房。”
“阿婉,”张良对房里的小丫头亲切的出声:“你带袁先生去厨房。”
阿婉立即就跟着过去了,活蹦乱跳的样子,实在不像生了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