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再说,先给子房治伤!”项伯只简单给自己身上的伤口擦拭了一下,然后凑到了张良身边。
张良脸上一点血色也无,神情镇定,若不是血窟窿周围的肌肉已经在痉挛了,怀瑾当真觉得他是不是感觉不到疼痛。
“狗娘养的杂碎!谁知道袖中还藏了匕首!”项伯按着张良的指示,把各种药膏给他涂上,同时不忘骂人。
张良闭着眼,拳头紧紧握着,青筋暴露,他声音平静自持:“应该万幸了,还好只是匕首,换成长剑,恐怕我的尸体还要劳烦你带回来。”
“别瞎说!”项伯把衣服撕成布条缠绕在他身上,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怀瑾,发觉她无动于衷的在旁边站着,不由急道:“小姑奶奶,你倒是也帮帮忙啊!”
怀瑾几乎想笑出声来,连日来的憋闷和怨恨一扫而空,只剩下幸灾乐祸。
反正张良是死不了的,这些伤,全当老天爷给她出气了。
见她似乎都快憋不住笑出声来了,张良倒笑了:“抱歉,没死成,让你失望了。”
怀瑾嘴角抽搐了一下,张口便是嘲讽:“你要是觉得抱歉,不如我现在给你两刀?”
“怀瑾!”项伯蹙起眉,她怎会对子房如此尖酸刻薄?可马上又反应过来:“你怎么会在子房这里?桑楚呢?他怎么没跟你一处?”
怀瑾扫了张良一眼,一双娇柔的圆眼满是冷漠:“桑楚走了。”
“走哪里去了?什么时候回来?”项伯仍是没反应过来。
怀瑾道:“桑楚不会回来了。”
项伯一愣:“不会回来了?什么意思?”
莫不是这段姻缘又给黄了?想到此他又有些高兴,拍了拍张良的肩,兴奋的笑了两声,小声道:“那你岂不是又有机会了?”
看见小舅舅这般偏向张良,怀瑾就是气结,拿起盒子里的药按在项伯的伤口上。
项伯痛得一阵闷哼,然后连连认错。她帮项伯简单把伤口包扎了一下,然后便要去睡觉。
刚起身,身后扑通一声,张良竟倒下了。
猩红的血从他身下蔓延开,怀瑾忽有些喘不过气来。
项伯急出了汗:“这深夜,如何能请到医师!”
再者,这种剑伤,医师也不敢看,项伯害怕张良就此死去,却又一筹莫展。
怀瑾愣了一会儿,道:“我在郊外的房子里,有伤药,你给他把伤口压着,我很快就回来。”
“小心点,现在可是宵禁。”项伯提醒道。
那便不能骑马了,马蹄声绝对会引来巡城官吏的,怀瑾穿上衣服,头也不回的冲进了黑夜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解怨释嫌攻心谋情1
地上全是雨水,怀瑾跑了一阵,鞋袜都湿了。
足下冰凉刺骨,但她又加快了步伐。黄公那处宅子位于东南的郊外,骑马过去都得一刻钟,怀瑾不敢停歇,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雨水和泥泞奔跑。
湿润的空气将她的衣服都浸湿了,头发也被汗水绺到了一起。终于叫她跑到了地方。
黄公宅子里一片漆黑,英月肯定是睡下了,怀瑾摸黑进了木屋。
她熟悉这屋里的每一个陈设,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小木盒,里面许多小罐子并一张羊皮卷。
这些药是当年离开咸阳时甘罗给她准备的,这些年她无论去哪里都会带在身上。
拿到东西,她又连忙往回赶。
到了地方,怀瑾的膝盖几乎都在打颤。
张良已被项伯挪到了小侧间,他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模样,叫怀瑾一阵心颤。
她顾不上擦汗换衣服,连忙把盒子里的一瓶白瓷罐拿出来,这是镇痛的丸子,她立即给张良服了两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