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皱了眉:“不许再闹了,快下来!”
说罢又看着项羽,嗔笑道:“你这宠起孩子来都没边了,老大不小的,你几时成婚啊?这么喜欢孩子,赶紧生一个。”
“叔母已在替我相看了。”项羽对娶妻不大在意,他把散落的头发抹到后面去,端坐在张良身旁,笑道:“小舅上个月已迎娶英月过门啦。”
“真的?”怀瑾愣了一下,继而高兴起来:“他可算成家了!舅父和舅母想必要高兴坏了。”
项伯单身了三十多年,总算在不惑之时,愿意成家了。
项羽眉毛一动,是个尴尬的神情:“叔父不大高兴。”
“这是为何?”怀瑾反而不解了,项梁和项李氏这些年一直在念叨,怎么如今项伯都娶妻了反而还不高兴。
她这边正纳闷呢,转头却瞧见张良了然的神情,再一想,她就明白过来了。
不过吃饭时,几个大人却闭口不再提这些事,只是专心给莺儿过着生辰。瞧着女儿和儿子灿烂的笑容,怀瑾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等夜里把孩子哄睡了,张良又重新开了一坛酒,三人坐在堂屋里静静聊着天。
“现在是多事之秋,叔父需和人联姻,谁知小叔娶了英月。”项羽简单告诉怀瑾说。
白天时怀瑾已经想到这茬了,英月虽为良籍,背后却无支撑,而项伯却是项氏一族的二把手,无怪乎项梁没那么高兴。
张良小口酌酒,问道:“你叔父欲与谁结姻亲?”
项羽本就是怀着任务前来,因此也不隐瞒:“齐王室田假与赵氏宗族的赵歇。”
看了一眼怀瑾他继续说:“姐姐对赵歇有印象吗?”
“论起来,我该叫他一声堂叔。”怀瑾虽记得这号人,可对此人不过是印象淡淡,赵氏宗族里的那些人她表示都不太熟。
项羽看向张良,道:“其实这次来,不止是给娇娇过生辰,下月会稽的香炉峰上有一酒会,叔父让我请姐夫过去。”
张良执杯的手一顿,莞尔:“是请姐夫过去,还是请故韩相国之子张良过去?”
“这……到了会稽,你去问叔父吧。”项羽尴尬的挠了挠头,不明白这二者有什么区别。
张良点点头,笑容如地上的月光一样清冷,睿智的眼神瞟了一眼项羽,淡淡道:“这酒会,去的人应当不少吧,都有哪些人?田假和赵歇想必就在其中了。”
“从前的六国后人都在,除了……韩国无人。”项羽小心的看了怀瑾一眼,说:“那位流落在外的橫阳君,无人找得到他。”
张良出了一会儿神,慢慢道:“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在颍川。”
然后直视着怀瑾:“明日我叫人给他送一封信,让他去会稽。”
怀瑾已经猜到这个酒会是什么性质了,过往恩怨她早就已经淡忘,于是点点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事事与我商量。”
她清楚的知道这一年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历史的车轮已经驶了过来,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
夜里她把那张珍藏的羊皮卷拿了出来,上面的内容她早已背得滚瓜烂熟,今天又拿出来看了一会儿,她将羊皮卷烧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刺秦篇出来的人比较多,一笔带过不会太过细写,对哪个角色有兴趣可以自己搜一搜,或者评论区留言,看到一定回
无谓兴亡百姓皆苦
她有些惧怕未来的动乱,可身处中原,却是无处可藏。何况还有丈夫和儿女,怀瑾坚信张良,所以也预备和他一起走下去。
她的丈夫,将会大放异彩,在历史上留下浓墨的一笔,那么她作为他的妻子,一定也会得到善终。
三天后,一家人收拾了行装准备去会稽。
阿婉留在家里,阿燕则随行,正好她也能回去看看孩子和婆婆。
项羽和张良骑马在前面,怀瑾带着不疑坐在马车里,莺儿则缠着舅舅要一起骑马。项羽无法,只能把莺儿放在前方,用披风拢着她。
怀瑾已经许久没出过远门,车辆一行驶出下邳,便见到城外沿路的乞丐和逃荒者,还有竖着草牌卖儿卖女的老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