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二堂叔,应该就是项襄的父亲,怀瑾理了一下其中的关系。当时宗族老大是项襄的爹,但她外祖父项燕实在太牛了,在楚国干到大权在握,项氏宗族的老大自然就成了他。
见这两个头发半白的老妇人,一个笑里藏刀,一个满身酸气,怀瑾顿时觉得气氛尴尬。
这时项襄夫人的儿媳——项婴夫人就及时的挽住婆婆的手,用力笑道:“是啊,这天下的好福气都被咱们项家人占了去了,儿媳一想便觉得高兴呢!”
甭管老大老二,都是一家人。
怀瑾心里暗暗点头,这倒是个懂事的。
果然这两老太太一听,便收起了不悦,项李氏笑道:“回头有合适的贵女,一定说给你家阿悍!叫你也高兴高兴!”
“那我就多谢老嫂子了!”项襄夫人接了台阶,顺着下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齐聚家宴始谈反秦
怀瑾百无聊赖,背都挺酸了,扭头瞟了一眼英月,她正无聊的玩着自己的袖子。
这时项李氏笑道:“后日去香炉山踏春,你们都把家里的娇娇也都带上,说不定……”说着她先笑了。
众人连忙附议:“是,说不定那日少司命降下缘分,咱们又多几对儿女亲家!”
大家纷纷笑起来,怀瑾掐算着时间,觉得自己已经坐了半个时辰了,便起来:“舅母,几天都在赶路,我这身上乏得厉害。”
“怀瑾还是做姑娘时的性子呢!”龙且夫人昭氏突然惊异笑了一声,潜意思就是:长辈还坐着,你还敢先走?
怀瑾看了她一眼,觉得对方对自己隐约有些敌意,她扯了扯嘴角。在项家,她不需要自己动嘴巴,果然——
“累了就去歇着吧,你从前那座小院一直给你空着呢。”项李氏和蔼的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客气微笑朝着昭氏:“女人永远是做姑娘的性子,说明她有福气,娘家夫家都愿意疼惜着。”
昭氏端起茶喝了一口,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英月眼睛一亮,微微直起身子:“嫂嫂,我……我带怀瑾过去吧。”
见英月期待的眼神,怀瑾心里笑了一声,项李氏的年纪能做英月的妈了。
看着年轻得过分,又不大懂事的弟媳,项李氏无奈的叹了口气:“去吧。”
英月便带着怀瑾一起出去了,一出偏厅,英月就拿袖子扇了扇,苦着脸和怀瑾说:“我是真不大会和她们打交道,真是累的慌!”
这几天家中都是客人,她必须陪在项李氏身边招待女眷,枯坐了好几天了。
“习惯了就好。”怀瑾拍拍她的肩,直接出了府去了项声宅子上。
相比起大府里的热闹,这边就安静多了,只有孩子们疯玩的声音。
莺儿、不疑、项佗和王姬所出的那一男一女:项遂和项敏,几个孩子凑在一块挖树下的蚂蚁。殷氏也不管他们,躺在榻边小憩。
殷氏身旁,少年田安坐在桌案边,凝神写着什么。
“这是……《荀子》?”怀瑾辨认了一会儿,问田安。
田安抬头,见到她惊喜的笑出声:“姑姑?”
他又看到怀瑾身后的英月,站起来恭敬的叫了一声“义母”。
田安知礼斯文,性子与他父亲田升完全不一样,可怀瑾看到他的脸,却仿佛见到少时的田升一样。
怀瑾多了一分伤感:“你长得很像你父亲。”
田安腼腆的笑了笑,记忆中父亲的脸已经变得模糊了,他……已经有些记不清父亲的模样。
那一年姑姑派人把他接到会稽,他得知父亲的死讯,伤心了好些时日。可这些年在项家,义夫他们对自己很好,那些苦痛和悲伤都被关爱冲淡了。
“你们怎么过来了?”殷氏听到声响,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怀瑾在殷氏面前随意惯了,便直言道:“我不喜欢交际,便借口身子不舒服出来了。”
“我也是!”英月在一旁坐下,她嫁给项伯,就成了殷氏的婶婶,在家里比怀瑾更自在。但唯独只在项梁和项李氏面前,她就如被踩着尾巴的猫,爪子都不敢亮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