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回去翻找了一下,果真找出一小包甘草,返回去交给张婶儿,她又在缸里看到十多个香瓜。
看张婶儿忙着生火、洗梅子,怀瑾就把香瓜捞了三个出来,准备亲自动手。
厨房里其他人看到,忙把瓜抢过去:“这些事怎能让夫人动手?”
怀瑾想说自己动手其实也别有一番滋味,但他们大概是不会理解,于是便不说了。
只是吩咐让他们把香瓜削皮、切块,用盘子盛好,然后把蜂糖浇在上面。
她寻了一个食盒,把一大盆香瓜放进去。怕路上洒出来,她还特意拿蒸饭用的布把陶碗裹住了。
等张婶儿把酸梅汤熬好,又等了半个时辰晾凉,她把汤灌到水囊里面。足足灌了四袋,也好让张良分一些给项庄,或者剩的多还能再分给旁人。
等都装好了,怀瑾把越照叫来,把东西都交给他:“你知道军营驻扎在哪里吧?”
当然是知道的!越照看着食盒和水囊,知道是要送去给张良的,立即点头应下。他去马厩里给马套鞍,单手拎着缰绳,他在夜色中疾驰起来。
城父东南是一处郊野,数千人驻扎在此处,天一黑下来,数不清的火把就燃起,将这片地方照的清楚分明。
除了今夜值守的士兵们还穿着战甲,其他人都已换上单衣,整个营地没有女人,有的干脆光着膀子。
这个时候刚练完兵,成群的士兵相约去不远的河边洗澡、勤劳的则留在营地苦练、作息好的就钻进营帐中休憩……
主帐中,韩王坐在一个大沙盘面前。项庄和十多个军官围绕着沙盘,面色严肃的看着上面画出的地形,张良则拿了一根棍子在上面画了两下,将某两个县城特意圈出来。
“要取颍川,先把许县和襄城拿下,断了颍川的退路。”张良声音轻柔,神情悠然,不像是在说什么军机大事,反倒像是在与他们谈论诗词歌赋一般。
韩成也听不甚明白,他不是打仗的料,但此时全身心相信着张良,因此就道:“子房说的是,孤王也这么想。”
项庄看了一会儿,倒有不同的意见:“为什么不直接拿下颍川,也许费劲了点,但只要拿下颍川城,周围的县城便会全部臣服,可算是一步到位了。”
张良看了他一会儿,目光清明,随即微笑着点点头:“都尉说的在理,这也是一个办法。”
站在韩成身边的原伏偷偷觑着张申徒,心道一个黄毛小子怎么比得了大哥?
可大哥此时却是异常诚恳,仿佛真的十分赞同,他又想项家的男儿莫非天生都是将才之料?
十分熟悉张良的韩念反倒看出了些什么,低下头无声的勾了勾嘴角。
他跟了张良几十年,再了解不过了,这样的眼神,像是在哄孩子一般。
项庄却十分高兴,他知道父亲十分欣赏张良,因此他对这位表姐夫从来都是高看的。
这些时日,不管自己说什么,对方都觉得有理,项庄瞬间觉得自己腰杆变得格外的直。
“那便直接打颍川?”韩成看着张良,询问道。
张良只是看着项庄,风度翩翩的笑了笑,从容道:“一切都听都尉指挥。”
项庄顿时异常骄傲,这是他第一次脱离家人在外行军,父亲虽是派他来监督韩王的,可他也想做出些成绩来,好让家人们都看一看。
确定了打哪里,便要商议作战方案。
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听的,于是中级军官全都退下,他们便可以休息了。四个公士被留下,对他们而言,劳心伤神才刚刚开始。
不知是谁肚子先响了一下,大家安静了一秒顿时哄笑起来,韩成便让韩念去拿一些吃食过来。
有烤好的獐子肉被端过来,顾不得吃饭的礼仪,大家都是一边吃一边说。
“颍川郡守简喜,听说曾跟内史吴腾打过韩国,是位沙场老将,打起来只怕不是那么容易。”一位中年公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