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疑自认已经是小大人了,顿时羞得脸红耳赤,一个劲的挣脱了怀瑾。
九岁的孩子忸怩着退到一旁,仿佛她是大老虎一样,怀瑾终于被逗笑了,整日的愁思就此驱散。
天气渐热,又是一年夏日来临,怀瑾已换上了单衣。
虽在家里,她却密切关注着外面的战事,家中有越照,外面又有田安,因此怀瑾对外面的情况了如指掌。
听到简喜带部下躲在颍川闭城不应战,怀瑾便知这场仗马上就要胜利了。
“等颍川也打下了,咱们是不是该去漳水襄助上将军?”田安来家里探望时,与怀瑾闲聊道。
当初他被范增派遣来韩地时,就被告知,等张良平定韩地之后,他便要督促张良返回楚军为项家出谋划策。
田安似乎只是闲聊说起这件事,怀瑾却有些微微的不舒服,她道:“等打下颍川再说。”
她是真的想知道,如果张良明确拒绝,项家是不是真的准备杀他。
“也是,眼下看来,攻下颍川也还需一两个月。”田安笑道。
侍女捧着一盘新鲜的杨梅上来,田安吃了一颗,酸甜多汁的杨梅让他笑弯了眼睛,他仿佛孩子撒娇一般,亲昵的看向怀瑾:“姑姑家的杨梅都比别处的美味!”
怀瑾扯了扯嘴角,心中暗暗叹气。
若有一日真的站到对立面,田安还会如此跟她亲昵吗?项羽、项伯他们又可还会像从前一样对待自己?或许不该有此疑问的,她一早就已经知道结果了,不是吗?
初夏的一场暴雨过后,战场上忽传来秦兵偷袭的消息,说张良不察,士兵伤亡惨重。
怀瑾都还来不及为张良担心,越照又回来,说突然杀出的一路大军替张良解了困,并攻占下了颍川,将简喜一众秦将全都抓获。
而听到半路杀出的军队首领是武安侯刘邦后,怀瑾便了然的笑了一声。
颍川已占,在城父待着的韩王与一众官员当夜就被接到颍川,张家人自然也在其列。
于是怀瑾浮文巧语殿上助夫
黄昏时,厨房正在备吃食,张良突然派了人过来请她。说晚上在王宫有庆功宴,叫她一起过去。
庆功宴是男人的事情,张良突然把她叫过去,肯定不是只为了吃顿饭。
把不疑安排好,她换了一件墨蓝色的曲裾长裙,还戴了银冠点缀了金簪,看上去庄重积威。
阿燕等人看到她,一时都有些讷讷不敢言。
“夫人,我们……”越照本在安排马车,一回头看到怀瑾,几乎有些认不出来眼前的人。
直到怀瑾不耐烦的睨了他一眼:“走不走?”
越照慌忙低下头:“是。”马车是刚收拾出来的,既无软垫也无竹席,他本想让怀瑾多等等让他们收拾一下。
可怀瑾今日的打扮不同往日,与平时那个随意懒散的风雅妇人判若两人,听到她不耐的语气,越照顿时不敢再多说。
路上在马车里摇晃,怀瑾闭目沉思。
之前刘邦和张良见面,都是躲在见不得人的暗地,那么这次突然高调帮张良占领颍川是为了……她倏然睁眼,顷刻间便明白张良为何让她一同赴宴了。
到了韩王宫,天边只有最后一丝余晖,照在了宫殿陈旧的地板上。
怀瑾走到殿门口,有穿着崭新宫衣的宦官替她脱下鞋,雪白的罗袜隔绝了地板的幽凉。